“可能吧。”蘭馨擡起頭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空裡閃着幾顆星星，她低下頭盯着一旁的姜子平，沒在繼續剛才的話題，“男人懂男人，你說……他把這件衣服扔了是什麼意思？”

姜子平随手将濕巾扔在垃圾桶裡，“男人在偷情後換衣服，有一種可能是害怕被老婆發現。”

說完，他拉着蘭馨走了進步，剛才丘昌年進到離奢侈品店隔了一條街的披薩店裡，現在兩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透過窗戶看見店裡面的景象。

丘昌年抱着自家兒子，對面坐着年輕的妻子夏潔。

三個人有說有笑，俨然一副阖家歡樂的景象。

“死渣男。”蘭馨看着裡面的情形皺了皺眉，順手拿出手機放大屏幕，将鏡頭裡的美好生活記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他那老婆這麼年輕，他還出軌？”

“話沒說完，第一種可能在丘昌年身上不成立。這男人明顯更愛自己，也不在乎他妻子會不會發現他出軌。他們兩個人結婚，隻是各取所需。”

姜子平在手機擺弄着什麼，調出來給蘭馨看，“這女人也出軌了，不過丘昌年還不知道，出軌對象是他弟弟，叫丘擇。”

手機上是一個男孩的照片，年輕陽光，确實從外表上就能看出來，這男孩和這女孩更般配。

“你着警察做的，跟狗仔似的，這都怎麼發現的。”

“不是我，駱诽才是當狗仔的料，他發現的。他跟那個丘擇，現在還挺特殊的，不過查的是另一個案子。”

“第一種可能被排除了，那第二種可能呢？”蘭馨将手機塞回姜子平手裡，轉頭看了眼扔在垃圾桶的那團衣服。

“他不喜歡季桂蘭，甚至可能有點嫌棄。你也說了，剛剛那香水是少女香水，他應該是覺得……那麼老的女人還噴這種味道的香水裝嫩，有點讨厭。”

姜子平還在一本正經的分析，一轉頭看見蘭馨皺着眉看着他，手托在下巴上不知道深思什麼。

“年紀大的女人就不能噴自己喜歡的香水了嗎？”蘭馨幽幽說出了一句話，愛好和愛美之心，應該不分年齡吧。

十幾歲的周研喜歡的香水，五十幾歲的季桂蘭也有喜歡的權利。

雖然她不喜歡季桂蘭，甚至有點讨厭，不過噴什麼香水是她的自由。

“當然能。”姜子平被蘭馨問的愣了一下。趕緊解釋，“分析問題而已，我現在是站在丘昌年這男人的思想分析他的行為，不代表我個人三觀。”

說完，姜子平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八十歲也能噴少女香水，我給你買一箱。”

“那香水一瓶兩萬八。”蘭馨被逗笑了，就想開口逗逗他，不過那香水價格是真的，周研噴的怎麼可能是便宜香水。

“那我多攢點錢。”姜子平倒還真當了真，他有一點比蘭馨之前認識的所有人都好，純大方。

從認識姜子平到現在，光是請全隊喝奶茶吃零食就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最開始還以為是隊裡公費，後來聽大家說是隊長純自費，體貼隊員辛苦。

姜隊長的關愛服務已經延續到八十歲給蘭馨買香水了。

她也得先能活到八十歲。

蘭馨躺在卧室的床上，從和姜子平分開回到家以後，她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卧室沒開燈，窗簾拉開，窗外的路燈掃進來房間裡也明亮得很。

“季桂蘭……徐利華……丘昌年……谷喆……蘇偉烨……”蘭馨口中嘟囔着，她突然坐起來跑出卧室，走到一旁的空房間拖出一塊白闆拉進客廳，将這幾個人的名字寫在白闆上。

徐利華利用利華紡織廠作為員工培養基地，建立孤兒院作為進貨源，在網絡和現實中進行兒童販賣和違法交易。

季桂蘭掌管一家直播公司，進行非法直播，以人性作為取樂的工具從中賺錢，接頭的地點之一就有那家遊戲廳。

她自身沒有資本加持，而丘昌年又是那家遊戲廳的常客，可以推斷出，丘昌年是直播公司背後真正的掌權人，季桂蘭隻是他賺錢的一個工具。

或者說是最得力的助手。

說起工具，西京市同樣有這樣的工具，私人醫院的事件破獲，谷喆的身份也被她們點了出來。

從這些方面，利用弱勢群體賺錢，抓住每個人的弱點，踐踏所有人的生命，成為整個地區最為有善心的企業家，是這些年的陰謀。

而蘇偉烨，清楚他們所做的一切，卻還是選擇了包庇。

是為了保住他的職業生涯嗎？

如果如此，那他恐怕比誰都清楚，真正在包庇這些行為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蘇偉烨願意充當那個出頭的人，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會變得簡單無比。

就在蘭馨看着蘇偉烨的名字發呆時，卧室放着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蘭馨跑到卧室摸着黑拿出手機，看見手機上【隊長】的備注接起。

“喂，睡了嗎？”姜子平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有些沙啞。

“沒呢，案子有進展了？”

“案子沒有，但是……蘇叔叔被停職了。”

蘭馨轉頭，看見蘇偉烨的名字在白闆上，剛剛被蘭馨用筆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