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軌仿佛被掐好了時間,話音剛剛落下,音樂便從兩側的音響中響起。
與前一首明快中帶着傷感的歌曲不同,這首歌曲調幽靜平和,少年的聲音經過了時間的洗禮變得更加沉穩,溫馨的情緒在音調中蔓延,讓聽衆感到異常溫暖。
歌曲如同月色下的湖水,潺潺流動,撫平了宋佳禾心中起伏的情緒,等她再度回神,人已經被陸承宇攬進了懷裡。
昏昧的燈光照在那人的身上,薄影擺蕩,遮住他的半張臉,臉廓迷蒙,仿若虛夢。
關于陸承宇,關于未來,好的,壞的,宋佳禾都想過。
而此刻的美好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像華麗又脆弱的泡沫,一戳就破。
偏偏,身側的呼吸是火熱的,一縷一縷撲灑在宋佳禾的肌膚上,灼烈而真實。
偏偏,耳旁的歌聲是那樣的清晰,一遍又一遍循環着那些充滿着失而複得的喜悅的歌詞。
像是一種印證或強調,眼前的人是真實的人,他們最終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不要懷疑,更不必懷疑。
人是真的,愛也是真的。
旋律播放到了最後,宋佳禾渾身上下灌滿了暖流,溫熱在她全身彌漫,心也熱熱的,宋佳禾環住陸承宇的脖頸,前胸往那人身上貼去,水光潋滟的眼睛裡漾着濃烈的情,她開口,聲音軟得不像話:“這首歌你是什麼時候寫的?”
陸承宇抱住宋佳禾的臀腿,把人往上一提,他們面對面平視,呼吸交錯,燥熱自二人之間漫開。
仲夏的傍晚,密閉的錄音工作室裡,空調開到了最低,飄在空中的白色霧氣本該是冷的,現在,卻也染上了熱意。
陸承宇澄澈的瞳眸蒙上一抹迷醉,臉頰浮上極為淺淡的欲色,如同微醺,含混中還剝離出一絲清明。
他望着宋佳禾的眼睛,像是透過那雙明亮的眼珠眺望更遙遠的虛無,陸承宇的眼神薄而飄,聲音宛若從山巒中吹來的風:“在你離開臨市之後,在我迫切的喜悅和思念中,我趁休息的時間在演唱會後台譜出了曲。”
宋佳禾又驚又喜,飽滿而複雜的情緒似乎要從她的眼中噴瀉而出,她鼻尖微紅,手從陸承宇的頸上抽出,細嫩的指尖撫過他的臉廓,從眼睫到鼻尖,最後落在陸承宇弧度豐滿的薄唇上,細緻的似是要把人刻畫在腦海裡,永生不忘。
匆促升沉的胸廓使宋佳禾内心的細小變化被一覽而盡。
半晌,遠山的風聲再起:“當時我想,我總算可以說出那句話了,翻山越嶺你終于重新出現在我眼前了,我看見的不再是你躲閃的目光,體會到的不再是你回避的态度,我現在終于可以好好的看着你的眼睛,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人突然開了口,宋佳禾的手撫着男人的唇畔,眸光流轉在他的面容上:“多和我說說那七年裡發生的事吧,我也很想知道你是如何重新走到我面前的。”
陸承宇托在宋佳禾臀腿處的手一下攬住了宋佳禾羸薄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烙鐵一般滾燙的唇舌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探入了宋佳禾的口腔裡,陸承宇吻得很青澀,毫無章法的在她口中掠奪,齒尖,舌中處處印上陸承宇的标記。
宋佳禾隻覺得一陣眩暈,仿佛靈魂被人抽吸,她的嘴唇逐漸麻痹,失去了動作的能力,唇肉被動地任由男人蹂躏,她的腰腹本能的向男人貼去,本就柔軟的腰肢此刻仿佛化成了一灘沒有形狀的水被男人抱在懷中。
陸承宇多年而來積攢的熾烈情感在這一吻中釋放得淋漓盡緻,他用盡全力的去親,去勾,去吞噬。
陸承宇并不喜歡展露痛苦和悲傷,他永遠都是如沐春風的清郎少年,沒有人知道他的痛,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痛。
唯獨宋佳禾,在十年前她是唯一一個主動關心他傷口的人,十年後依舊如此。
綿長的吻在宋佳禾劇烈的喘息和無力的捶打中結束,陸承宇一手遏住宋佳禾毫無攻擊力的手腕,眼睛微微撇過她泛着水光的腫唇,幾滴晶瑩的水液順着女孩的嘴角往下墜,陸承宇有條不紊的用拇指指尖揩過那抹銀光,氣息穩定的仿若無事發生:“等參加完學姐的婚禮我就帶你回去。”
“去看看我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