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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宇向來善于看人臉色,見宋佳禾面色不善便立即松手了,而後,轉身走向早已開機多時的電腦旁。
宋佳禾揉着鼻翼,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你媽媽應該氣壞了吧?”
陸承宇兩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打,不知是在忙活什麼,他雙眼一邊掃視着五顔六色的屏幕,嘴上還不忘回答:“沒有知道我回國那麼生氣,當時隻是有些惋惜和無奈吧,畢竟,我媽媽真的有在很用心的在鋼琴領域栽培我。”
随即,男人轉身又往回走:“她隻說希望我不要後悔,因為那是我的人生,我應該為此負責。”
說話間,男人已經坐回了沙發,他轉頭面向宋佳禾,眼眸略微拘謹的晃動着,陸承宇雙手搭在膝蓋上,掌心在膝上搓弄,語氣有着微末的羞澀:“我還沒給任何人聽過我自己寫的歌呢,你是第一個。”
宋佳禾立即坐直了身子,她轉過頭,少年的眼眸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炙熱而純粹,她從顫動的瞳仁中看見了一顆真摯又火熱的心正在鮮活的跳動。
宋佳禾什麼也沒說,她向男人又湊近了些,拉起了陸承宇局促不安的手,握緊,而後,十指交扣。
音樂在此刻響起。
歌如其人,動感的鼓點像盛夏的陽光熱烈又充滿朝氣,聲線如若天空中翺翔的青鳥,自由且空靈,可道出的歌詞又是苦澀的。
充滿着對離别的不舍以及對重逢的未知而感到忐忑不安。
高潮部分的歌詞傾注了充沛的感情,宋佳禾低垂下頭顱,她很清楚這首歌講得是什麼,又是為誰寫的,酸與甜同時灌入心田,此刻愛的時長有了物證,她終于願意相信了,這份愛是真實存在的,所謂的空白似乎正一點一點被色彩填補。
“這是我的過去,你所說的空白的七年。”陸承宇清透的聲音蓋過悅動的旋律鑽入宋佳禾的耳朵裡。
他松開宋佳禾的手,轉而捧起女孩的臉面,望着那一汪光潤的水潭繼續說道:“這七年,你不在我身邊,卻藏在每一個音符裡,每一個旋律中,是我不曾洩露的秘密。”
淚打濕了宋佳禾的臉畔,越過陸承宇放置在她雙頰上的手指,順流而下,掉進了宋佳禾的唇縫裡。
舌尖被外來的液體侵占,宋佳禾嘗到了眼淚的味道。
很鹹很澀。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成長課題,過去的宋佳禾自卑而敏感,這份扭曲的心态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别人,傷口一旦撕裂便是不可逆轉的疼,宋佳禾不知道還要怎麼解釋或者安慰眼前這個被她傷害過的少年。
歉疚化成了眼淚,流淌成河。
手中的人淚流不止,陸承宇一瞬間慌了神,他指節胡亂的在宋佳禾臉上抹劃,可淚水像永無止境的溪流,往下滴個不停。
他連忙開口:“我想說的是,這些全部都過去了,就像歌詞裡說的一樣,我攥着你留下的那微弱餘溫熬過了黑暗,如今是天明,是永遠的天明,我很幸福。”
語畢,宋佳禾的眼淚決堤般的爆發,陸承宇沒有怪罪過她一句,無論是無端的冷漠還是突然的斷聯,最後都被一句幸福一筆勾銷。
愛可融化冰川,泡軟玫瑰莖葉上的刺。
過去的就讓時間封存在歲月的長河裡,每個人都犯過錯,所以要學會放過,放過自己,也放過别人。
“我也是,現在很幸福。”宋佳禾的眼淚仍舊在往下流淌,心髒卻漫溢着蜜桃般的甜。
陸承宇又抽了些紙巾給宋佳禾擦幹眼淚,待女孩氣息恢複平穩,他又神神秘秘的開口:“所以,我有個特别的禮物要送給你。”
宋佳禾眼角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珠,豆大的眼睛滞愣地直視眼前的人,無法運轉的大腦一片空白,視線跟随那人的身影機械移動,陸承宇又跑向了音響旁的電腦邊上。
隻見他又搗鼓出一段音軸,繼而立即轉身回到宋佳禾的身邊。
男人往沙發上一坐,彈性極好的軟墊一壓一彈,兩個人因沙發軟墊的彈壓而靠在了一起。
陸承宇趁機攬住女孩的纖纖腰枝,唇畔貼向她的耳側,聲音很低,語速很快:“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