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之荞詳細地詢問了經過,得知縣醫院曾派人手過來,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她帶着梁桦去找相關負責人員,想要詢問元善的近況。
醫護人員得到指示,知道元之荞擔心父親,便允許她們隔着窗戶去見元善。
元善在山洪那晚被雨淋濕,本就有感冒的趨勢,所以如今好得也相對慢一點。梁桦擔心元之荞,沒讓她去,隻自己一個人去了隔離處。
梁桦回來時,眼裡明顯沒那麼擔心了,“你爸爸的精神還不錯,他說今天沒有昨天咳得那麼厲害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好轉,到時候他就能回來了。”
隔離處陸續有人出來,梁桦相信随着痊愈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可怖的流言也會漸漸熄滅。
很快又到了周末,元知茂和元知荷回家,梁桦一眼看到了元知茂臉上的傷,而元知茂一直側着臉,不想讓梁桦看見。
梁桦拉過元知茂的手臂,看向他紅腫的側臉,“知茂,你這是怎麼了,與人打架了?”
“沒有,”元知茂撇開梁桦的手,又把頭扭到了一邊,“摔跤摔的。”
“在哪摔的能摔成這樣?”梁桦看出了元知茂在說謊,因為擔心,她隐隐有些生氣。
“不關知茂的事,是因為我。”元知荷一步上前,攬下了全部的罪責,然後将學校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梁桦。
“今日輪到我和周香香值日掃地,但她什麼也不幹就走了,知茂見隻有我一人,便拿上掃帚幫我。我們掃到教室前的小操場,知茂看見了周香香和别人故意扔垃圾,他有些生氣,本是上去理論,結果那些人不聽,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不是知茂的錯。”
梁桦沒想到疫病的流言還能跑到城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力量。梁桦心疼地看着元知茂臉上的印子,想看清楚,卻又不敢觸碰,“還好沒破皮,但明天一定會腫,還會起淤青……”
“但是媽媽,我打赢了,”元知茂眼神炯炯,“一對三呢,還有一個周香香,他們都被我打跑了。”
“你這孩子,打人怎麼還打女孩?”
元知茂不服,“她是壞女孩,惡人做事還分什麼男女,一樣都該打。”
元之荞在一旁聽着,默默點頭支持,“哥哥你這麼厲害,他們傷得是不是比你嚴重?”
提到這個,元知茂開朗地笑起來,“沒有,他們全被我的氣勢吓跑了。”
“你這孩子……”梁桦很想說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先忍一忍,但這話她最終沒有說出口,“坐好了,媽媽去給你拿活絡油來。等後天你們去上學,我也跟着一起去,這件事必須要告訴負責先生,讓他好好管教一下學堂裡的學子。”
元之荞繼續點頭,表示贊同,“傳染病這事應該要認真科普,隻要把源頭和傳播途徑說清楚,大家就沒這麼妖魔化疫病了,這事我去與老師說。”
梁桦有些憂慮,一下叫住了元之荞,“一直麻煩孫老師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們現在還借住在人家這裡。”
元之荞擺了擺手,“沒事的,老師估計正希望我有事麻煩基地呢。”
事實确實如元之荞所說,這種“拜托”在鄭委員和孫長明的眼裡,是元之荞信任他們的表現,也是元之荞表現歸屬基地、歸屬新軍的表現。
新軍總部。
“常委,先後收到兩封加急文件。”
“拿過來,”常委将兩份文件看完,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元之荞小同志可不簡單呐,我們兩位同志都想争取她進入青年團,”常委将文件袋晃了晃,攤到桌面,“除此之外,她還做了兩件不小的事情,警衛員,你把這些拿給白鴿組組長,通知他,白熊給他找了一個特别的組員。”
兩天後,鐵鏟順利到達了稻花村,與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元之荞的表彰和委任。
拿到信件的時候,元之荞還在好奇地閱讀,孫長明則顯然松了一口氣。看來總部還是英明,沒将之荞規劃到臨城的青年團中。他等元之荞看完,伸出了手。
“元之荞同志你好,我是無線電通訊科的‘白熊’。”
元之荞回握住孫長明,有些懵懂地看向孫長明,“我們以後執行任務,是統一用代号嗎?”
“是的,”孫長明眼裡閃過一絲贊揚,“我是你的上級,也是你的上線,現在,之荞你可以想想自己的代号了,确定後我會把你的代号上報。”
“烏麥,”元之荞低眉想了想,“荞麥稱作甜荞,亦可叫作烏麥,”她看着孫長明,“想好了,代号就叫‘烏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