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臨城的一号幹糧廠被軍閥的探子發現,探子緊急給上面發電報,而軍閥接到消息,當即決定趁新軍未發覺時調動轟炸機,暗中突襲并炸毀臨城,然後學新軍的樣子,打完就跑。
這件事自然被“張修正”搜索到了,畢竟在原書中,軍閥也攻打過臨城,它知道本次的指揮員是誰,于是使用最後一點力量,遠程控制指揮員,讓他改變決斷,調頭轉向山俞,并讓轟炸機對準基地與稻花村。
做完這些,“張修正”順便安排指揮員在北城至山俞的路上設置軍閥埋伏,并按時給新軍透露元家人生死未蔔的消息。
“張修正”輕松一笑,就算元之荞運氣好,躲過了重重關卡,但等元之荞千裡迢迢來到山俞,卻發現親人早已死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張修正”想了幾個畫面,越想越覺得有趣,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聽說人極度痛苦,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指不定元之荞會就此發病,然後直接病死。
“張修正”嘴角翹起,但還未高興多久,它就感受到了力量的枯竭。它必須得即刻休眠,否則會有消失的風險。
張修正忽然整個人被黒焰包裹,然後這些黒焰逐漸縮小,像是被壓縮一般,變得越發濃稠幽黑,快速聚集到了張修正心髒的部位。
當黒焰變成心髒模樣的一團時,乍然滲進張修正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張修正雙眼迷茫一瞬,随後便恢複了神采,他眸中帶上孩子的茫然與懵懂,抓了抓自己短短的頭發,望向四周,“怪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修正,你在這幹嘛呢?還不回家?”
張修正看見哥哥,登時跑了過去,管它呢,先回家再說,“沒幹嘛,哥,我們回家吧。”
山俞。
梁桦的預産期在一個月後,雖然這段時間她收到了元之荞發來的電報,知道元之荞平安,但心中仍不放心這個遠行的小女兒,故而聽元善說他們即将搬到北城時,梁桦沒有覺得不滿,還覺得丈夫能在别人的資助下在北城開醫館,算是終于穩定下來了,如此的話,離開四處奔波的山俞也不錯。
元知茂和元知荷兩人聽了,除去不舍在這裡認識的同伴,餘下的全是期待。
元家就這樣準備了起來,正當他們數着日子,認為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進行時,一顆炮彈突然降落到了稻花村。
才睡下的梁桦驚醒,還未睜眼,就聽見了一聲巨響,伴随聲音的還有床闆和牆壁的劇烈震動。這種情況一秒把梁桦拉回了那個逃離陵城的夜晚,恐懼再次襲上心頭,她慌張地想要推醒身邊的元善,可元善卻比她早一步起身。
元善沒有換衣服,而是直接将雙腳插進鞋裡,後腳跟蜷進鞋裡,元善根本來不及挽起鞋幫,就急着往門外跑去,“桦兒,你快收拾必要的東西,我去叫孩子。”
梁桦聽到,艱難地撐起了身子,她現在的肚子已經很大,很多行動都不那麼靈活。梁桦水腫的腿踩上地面,心中慶幸自己早幾天的準備,如今東西差不多打包好了,挑出貴重且必須物品并不難,這能讓她能節約很多時間。
元知茂和元知荷同樣被驚醒,他們在學校經曆過轟炸,所以動作也很快,元善來的時候,兩個房間的孩子都穿好了衣服。
元善見全家都行動了起來,便讓兒子帶着母親和妹妹,先去基地那邊,他則去隔壁找元安家,叫上弟弟一家逃命。
葛莉兒之前意外傷到了臉,她本以為拆線後能恢複如初,但卻在鏡子裡看見了一條醒目的黃白色疤痕。疤痕在她的臉上,像是一顆茸茸鮮嫩的蜜桃,突然爬上了一隻油亮粗大的蜈蚣,它歪歪扭扭地走着,緊緊地攀附于面上,足腳牽起周圍的皮膚,像是留下一灘爬過的粘液,醜陋不堪。
葛莉兒看到的第一眼,情緒瞬間崩潰,猛地摔碎了鏡子,之後的她每天塗脂抹粉,但這樣也無法遮掩它凸出的痕迹,别人還是能一眼看到她臉上的疤痕。
時間久了,葛莉兒就記恨起了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為了護住肚子,當時她一定會用手護住臉,反正都會被送來醫院,反正孩子都會平安出生,她就該一早護住臉才對,那樣的話,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般作嘔的模樣。
看到葛莉兒失控後,元安當即就意識到葛莉兒的不對,但他聽姨奶奶說生産的婦人偶爾會這樣,過段時間就會好,他就沒放在心上,隻是時常寬慰葛莉兒,但元安沒想到的是,葛莉兒對女兒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惡劣,就連奶水也不願喂給女兒,看着女兒的眼神也像是淬了毒。
元安有些害怕,不敢讓女兒單獨與葛莉兒相處,但他又無法一直照顧女兒,隻好花錢請了别家的嫂子喂奶,并時不時拜托梁桦幫他看顧女兒。
梁桦沒那個精力,卻還是應承了下來,因為她看這個孩子屬實太可憐了,父親忙于生計,母親卻一眼都不願多看,若就此放任,小侄女可能都活不過滿月,梁桦便一口答應,并讓知茂知荷幫忙照顧。
元善家吓醒時,元安那邊反應更快,元安手忙腳亂地抱起吓哭的女兒,然後去拖醒葛莉兒,讓葛莉兒去把錢财、孩子的奶粉衣物等收拾好,自己則去收拾兩人的東西,然而葛莉兒一醒來就去撿她的化妝品,全然不聽元安的話。
元安抱着女兒回來,看到葛莉兒的皮箱裝的全是首飾和瓶瓶罐罐的化妝品,當即火冒三丈,忍不住呵斥了幾句,然後自己動手,快速拿起奶粉和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