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瞬間點燃,氣得光頭怒罵一聲操.你祖宗,揮舞着拳頭,要跟吳旭東幹上一架。
吳旭東沒帶怕的,一個閃避便抓住了這蠢貨的膀子,再用力一拽一扭,但聽咔嚓一聲,光頭脫臼了,痛得龇牙咧嘴的鬼叫。
後面路肩上的周子琛目瞪口呆,倒是周子琰,見慣了大場面,神色非常平靜。
她得承認,這個王耀宗鬥兇拼狠的動作非常利索,但如果遇上真正的練家子,還是會敗下陣來。
一看就是沒有系統練過,而是長期跟人打架打出來的自保本能。
她忽然好奇:“王耀宗,沒人教過你怎麼打架吧?”
吳旭東把光頭搡在地上,擡頭盯着周子琰,眼中的戾氣收了收:“怎麼?”
“我就教你一招,看好了。”周子琰看向身邊的倒黴蛋。
倒黴蛋很自覺,自己湊了過來,被她一個過肩摔扔在了地上,不過她手下留情了,落地的時候撈了一把,沒讓親弟弟的後背着地。
周子琛習慣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自己爬了起來。
周子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周子琛翻了個白眼:“有事。”
“暑假給你買紅白機。”周子琰試圖送上糖衣炮彈。
周子琛又不差錢,嫌棄道:“我自己會買,才不要你的。”
“不要拉倒。”周子琰把傘還給他,随即沖王耀宗擡了擡下巴,“會了嗎?”
吳旭東眯眼打量着她,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意思,是說他把人弄脫臼了不好?
也許吧。
起碼脫臼之後警察那裡不好交代。
果然,下一秒,女人已經走了過來,咔嚓一聲,給光頭把膀子接了回去。
動作利索,絕不拖泥帶水,他未必是她的對手。
光頭哎呦哎呦的起來,說了聲謝謝,還想再跟吳旭東哔哔什麼,周子琰一個眼神掃過來,立馬閉嘴。
交警來後看了眼現場,判定光頭全責,貨車前面撞壞的保險杠自己承擔。
不過寶馬沒什麼損壞,不用光頭賠償。
核對身份和駕照的時候,交警眼中多了幾分敬意:“原來是周指導,雨天路滑,開慢點。”
“謝了同志。”周子琰看了看時間,催促周子琛,“愣着幹什麼,回去。”
“姐,他在幹什麼?”周子琛指着貨車後車廂。
周子琰繞過去,發現這個王耀宗正坐在一堆貨物裡面,抱着膝蓋,悶頭思考着什麼。
他的頭發很黑,發質堅硬,一根根棱角分明,活脫脫像一隻刺猬。
一隻受傷的刺猬,正在孤獨的療傷。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周子琰靠近一步:“你怎麼了?不舒服?”
吳旭東回過神來,冷冷地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那眼神,好像一隻絕望的困獸,蓄滿了狠勁兒,要跟人拼命。
弄得周子琰一頭霧水。
算了,性格決定命運,他這個臭德行,不被人排擠才怪了。
人跟他說話都愛答不理的,好心幫他還要被他怨恨。
她是軍人,不跟他計較,可是别人才不會慣着他。
她走了,送周子琛回學校。
調頭後,找了個汽修店,準備檢查一下刹車片,免得明天送人的時候半路出故障。
到了店裡,才發現那隻困獸正在忙着幫人家修車。
怪不得他不回學校,原來是來打工了。
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在飯店時口口聲聲說他有錢,不過是強行挽回尊嚴。
真有錢根本不會為了一頓飯錢跟同學鬧翻,全當喂狗了不是嗎?
她歎了口氣,算了,這個王耀宗怪不容易的,脾氣古怪一點也是正常。
她耐心的下車排隊。
車主是個打電話的男人,帶着老婆孩子。
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正坐在小闆凳上,百無聊賴的盯着她爸手裡的大哥大。
周子琰想起手套箱裡還有怡口蓮,便抓了一把:“小朋友,給。”
小姑娘擡頭,脆生生的說了聲:“謝謝阿姨。”
“不客氣。”周子琰很喜歡小孩,女孩媽媽端了個凳子給她,她便接過來,坐在了女孩身邊閑聊。
“幾歲了?”
“五歲。”
唔,小東走丢的時候也是這個歲數。
“叫什麼名字呀?”
“叫妞妞。”
也不知道小東記不記得他原來的名字。
“家裡都有誰呀?”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舅舅舅媽,叔叔嬸嬸,姑姑姨姨,表哥表姐。”
呦呵,小家夥挺能啊,還知道分類呢。
也不知道小東記不記得吳家的父母手足了。
“妞妞上學了嗎?”
“上幼兒園啦。”
真好,五歲的小孩,已經能夠進行簡單的交流了,希望小東也可以正常上學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女孩家的車子好了,她媽媽抱起她:“跟阿姨說再見。”
“阿姨再見。”妞妞比了個飛吻,可愛到讓人眩暈。
周子琰起身,跟妞妞揮手,目送他們遠去。
身後不期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有事?”
周子琰回頭,被男人厭世的眼神弄得莫名煩躁。
他肯定不是小東,肯定不是!!!
她抱着雙臂,冷下臉來:“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