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榮用餘光掃過嚴昱的臉龐,卸下一切鋒芒,隻剩歲月靜好,她思想有些跑偏,隻覺他将來會是一個慈父。
嚴昱站在她面前,終于想起和她說話了,語氣也不是很好,“姜小姐,地上舒服嗎?”
姜枝榮沒有理他,嚴昱以為她在和自己賭氣,真是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多脾氣,隻好無奈地伸出手去扶她。
剛一拉她,她就皺了眉頭。
“腳扭了?”
姜枝榮側對着他點了點頭,随後便立馬騰空,穩穩地躺在嚴昱的懷裡。
嚴昱抱着她往外走,吩咐外面的人找程醫生來,姜枝榮推了推他的胸膛,他低下頭,微眯着眼瞧她,透着隐隐的不悅。
一片紅暈爬上了她的耳根,他的目光很直白地落在她的臉上,不帶一絲隐藏。
他張口,低沉的聲音入耳:“再亂動把你扔地上。”
姜枝榮輕哼一聲偏過頭,看見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看她,她又瞬間轉回頭。
嚴昱讓周圍的人都回去,獨自抱着她往回走。
“還以為你逃跑了。”
姜枝榮沒有理他,阻止不了他的眼神,她隻好閉起自己的眼睛,眼不見為淨。
嚴昱看到了她泛紅的眼眶,“都這麼大人了,還跟着小孩子哭哭啼啼。”
姜枝榮睜開眼瞪着他:“我沒有。”
嚴昱一臉狡黠地看着她,自顧自地說着:“你就安心等幾天,我說過會把你安全送回家就一定會的。”
“他們也是嗎?”
“什麼?”
“那些孩子,也是你救回來,會安全送回家的嗎?”
嚴昱點了點頭,“你不懷疑是我綁架來的嗎?”
姜枝榮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着:“我看人很準。”
她認真地盯着他,漫天的繁星散落在他沉靜的雙眸中,在無盡的墨海中掀起片片漣漪。嚴昱像沒聽見似得,移開目光加快了步伐,那張恣意的臉,在黑夜中綻開。
深夜,程醫生給她塗了藥,叮囑她好好休息,嚴昱抱着手站在一邊看着。
“程醫生,不如留在我這幾天,後院還有一些孩子也需要照顧。”
程醫生擦了擦手,邊收拾東西邊說:“昱哥這兒這麼多人了,還缺我一個。”
她扶了扶金絲框眼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我每天來看一眼他們,隻是你這裡……”程醫生的眼神掃過姜枝榮,“似乎沒有我住的地方,隻能麻煩你接送我了。”
說罷她便提着醫藥箱走了,嚴昱邁着步子跟在她身後。
姜枝榮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嚴昱和這個程醫生關系不一般。
他離開,便再未歸來。
……
這天天氣很好,姜枝榮去了西院,那裡種了很多綠植還有一小片花園,她很是喜歡。
西院守衛的人一向很多,今天不知怎的不見幾個,她在花園裡徘徊,這裡有很多石榴樹,這個時節還隻是開着紅豔飽滿的小花,嚴昱說過段時間就可以看到石榴果實了。
天氣太燥熱了,姜枝榮躲在了樹後,晶瑩的汗珠在鎖骨間劃過,今天她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短襖和黑色的裙子,像是學生裝一樣。
不一會兒,她聽到不遠處有動靜,便挪了挪身體看過去,她的視力一向很好,幾個穿着黑衫的青年,拿着黑布包裹着的東西,往花園深處走,姜枝榮以為是宅子裡出了内賊,但轉念一想,嚴昱應該是治下極嚴的,怎會有如此事情發生,她便悄悄跟了過去。
黑衫青年發覺有人跟着,放慢了腳步,其中一人說道:“好像是姜小姐在後面。”姜枝榮是這宅子裡唯一的女性,對他們來說,聽腳步聲就可辨出。
“少将軍沒說這事可以讓姜小姐知道,怎麼辦啊?”另一個人有些焦急,感覺手裡的東西愈發沉澱了。
“笨,你什麼時候見過咱們這宅子裡住過女人,這說明少将軍不把她當外人。”剛剛那個認出姜枝榮的人肯定地說着。“從容一點,我們又沒有做虧心事。”
姜枝榮慢慢地跟在後面,前面的人進了花牆後面的一個木門,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裡有個門,她現在相信這不是出了内賊,思慮片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姜枝榮還是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