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疑惑,“你不住知青點住哪裡啊?”
“我想在村裡租間沒人住的房子,可以嗎?”
張隊長想了想,又道:“可以是可以,隻是你一個外人,人家可能不大情願讓你住人家家裡。”
林巧雲道:“我出錢或者出糧食都可以,一個月五塊錢或者20斤粗糧。”
張隊長被她的出手大方驚到,“這樣的話肯定是有人家願意租的。
隻是你之後的糧食關系轉到春山大隊,一個月也就30斤糧食,你房租就要出20斤,之後你吃什麼?”
來之前林巧語就問過了,他們這裡一個人一個月的口糧是30斤,其中隻有九斤是細糧,剩餘的全是粗糧。
她吃過粗糧做的飯,喇嗓子的很,等她有條件在空間裡自己種糧食後,她不會缺糧食的,還不如把粗糧拿去抵房租。
“我來的時候,家裡給了很多糧票,不缺糧食,我怕在知青點住着,再被人偷了去。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嘛。”
張隊長想到剛剛知青點的鬧事,了然的點點頭,那知青點人不多,鬼可不少。
“張隊長,您看着給我找個清淨點的地方,最好是獨門獨院的那種,多出點錢也沒關系。”
張隊長思索片刻,村裡有空房的不多,獨門獨院的更是少,他幾乎沒怎麼費力想就想到了一戶。
“謝大嫂家裡有一個小院,是她前幾年空出來的,裡面也沒閑置多久,收拾收拾應該能住。”
“謝大嫂?”
張隊長點點頭,指了指就在前面的小院。
林巧雲愣了愣,沒想到這麼巧,他嘴裡的謝大嫂正是昨天她去借菜的盲人婦人家。
林巧雲好奇“能方便您給我講講她家什麼情況嗎?”
“謝大嫂是一個很有胸襟,有格局的人。”張隊長先是說出了評價很高的一段話,又接着道:“她男人是軍人,十幾年前去世了,屍骨都沒找回來。
謝大嫂就這麼一個人把她的兒子謝肇拉扯大,普通人來說一個女人養一個娃都很艱難了,更何況她一個盲人。
可她偏偏她做到了。”
昨天好像是聽謝嬸子說起她兒子,林巧雲還是有些疑惑,“她兒子是做什麼的?”
怎麼會把她一個盲人丢在村裡生活?
難不成是這兒子不孝?這麼想着林巧雲眼神裡帶了一絲對謝嬸子的憐憫,和對她兒子的不屑。
張隊長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她兒子不是不孝順的人,他也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那他怎麼會把謝嬸子一個人扔在這裡?”
張隊長眼裡帶着碎光,敬佩道:“這就是我要說的,謝大嫂是一個很有胸襟格局的人了。
一般婦女丈夫在軍中去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入伍的。
可謝大嫂不一樣,她鼓勵她兒子去入伍,甚至為了讓他放心去,特意訓練自己,靠着一根盲杖做到在村子裡暢通無阻。”
林巧雲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敬意,她在現代的時候刷到過盲人的視頻,他們即使靠着高科技和國家修建的盲道出行都很困難,一不小心就會摔倒,或者碰到哪裡。
可謝嬸子居然能做到隻靠一根盲杖在村子裡自由行走,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很有毅力的一個人!
“她兒子謝肇也很争氣,入伍五年就當上了連長。”
“可是當上連長又有什麼用,又不能回來照顧謝嬸子。”林巧雲對那個叫謝肇的行為頗有異議。
“哪裡的話,謝肇回來的算是很勤快的了,這不,前兩天還回來過一趟呢。
就連謝大嫂現在住的院子都是謝肇特意按照她的習慣修建的。”
林巧雲沉默,畢竟她也不是謝嬸子,不知道謝嬸子心裡的真實想法,她隻是覺得謝嬸子一個人生活着實有些困難。
如果她是謝嬸子的兒女,她可能會選擇留下來陪自己親人,隻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吧。
也許謝嬸子的兒子有其他打算也不一定。
“走吧,我帶你去問問謝大嫂。”
兩人走到謝家門口,林巧雲敲了敲院門。
聲音從院裡傳來,“誰呀?”
“謝大嫂,我是保國來找您商量點事兒。”
“張隊長來了啊,快進來吧。”
兩個人推門進去,謝嬸子正坐在房門前的椅子上編草帽,手上的動作幹淨利索,編出來的草帽也是整齊漂亮。
“啥事兒啊?”她歪了歪頭又道,“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呀?”
“嬸子,我是昨天來給您借菜的小林,今天過來是聽說您有一間閑置的院子,想問問您那院子可不可以出租給我?”林巧雲開口說出來意。
謝嬸子聽出小林的聲音,還有些開心,“小林也在啊。
你不在知青點住了嗎?”
“是的,我喜歡清淨一點的地方,知青點人太多了。”
謝嬸子了然道:“哦哦,要租我家那個破院子是吧?”
“是的,一個月五塊錢或者20斤粗糧,您看您意願選。”
聽到她說出的房租,謝嬸子和張隊長的反應差不多,驚道:“那就一個沒人住的破院,哪值那麼多。”
“既然是小林要住的話,你就去住好了,也别跟嬸子說租金什麼的了。”
一句話表明謝嬸子對她的印象還不錯,林巧雲笑了笑,“嬸子您就别跟我客氣了,租誰家的院子都是得給房租的,我不能因為嬸子心善就占您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