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夜晚。
準備回屋休息的柳暖陽發現自己房門外堆積了一些混着塵土的雪堆,他吩咐下人把雪鏟走,但府裡的下人們今晚都放假回家過春節了,隻有一個剛收拾好包袱準備回家的丫鬟被他叫住,“春蘭,你過來把這堆雪給鏟走。”
“三少爺,奴婢這就要回家了,今晚我們是休假的……”
“我知道你們休假,我又不是攔着不讓你回家,你先來把我門前的雪鏟走再回家!”
春蘭唯唯諾諾地低着頭,右手一直緊緊揪着包袱的布料,“可是少爺,奴婢的家人已經在門外等着接奴婢了……”
“那又怎樣?你鏟完雪再走不就行了,讓他們在門外多等一會是會怎麼樣,你想違抗本少爺?!”
“少爺,可是現在下着雪,我不想讓我爹娘在門外等那麼久……”
“本少爺問你最後一句,鏟還是不鏟?”
春蘭示弱地低着頭,無奈之下隻好妥協,“奴婢遵……”
“要鏟請少爺你自己去鏟,為難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春蘭話沒說完,柳暖瑷就走過來打斷了她的話,“今晚是家仆們回家過節的重要日子,是他們合法的休假時間,你讓她幫你鏟雪,這叫做加班,在節假日要人家加班,先付人家三倍的工錢先!”
“二姐?”柳暖陽見到柳暖瑷來了就有些頭疼,他這二姐不知怎麼的,自從前段時間醒來後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柳暖瑷沒有跟他解釋,而且給了春蘭一袋藥包,“這些藥你要按時敷,十指痛歸心,手傷了可大可小的,我會幫你多請幾日假,這幾日你就在家裡好好養傷吧,放心吧,你這是工傷,不會扣你工錢的,其實我倒是希望你能辭工,你家小姐也真是……”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不關大小姐的事!”春蘭感激地對柳暖瑷喊道:“謝謝二小姐,謝謝二小姐……”
柳暖陽這時才注意到春蘭雙手都纏着厚厚的紗布,紗布還沾有血迹,看着柳暖瑷如此體恤她,他心裡忽然有些複雜的情緒滋擾着他,他為了抛開這些複雜的情緒,大聲喊道:“喂,你們這是不把本少爺放眼裡了?”
春蘭一聽到柳暖陽的叫吼就被吓到了,柳暖瑷安撫她兩句讓她趕緊先走别讓老人家在那麼冷的天站在門外久等,春蘭再次感激跟柳暖瑷道謝後便匆匆離開,柳暖瑷則是一副想要教訓熊孩子的架勢面對柳暖陽,“就那點雪你不會自己鏟嗎?非要為難一個小丫頭,你好意思嗎?”
“我……春蘭是我們家的丫鬟,我身為少爺,吩咐丫鬟做事是天經地義的!”不知為何面對這變化巨大饒有氣勢的柳暖瑷,他的底氣會莫名其妙地變弱了,加之他剛才看到春蘭的手傷後,多少是有些心軟了,所以讓他更少了些底氣,“我、我不知道春蘭的手……”
“她的手是被前天被大姐的人打傷的,就因為她不小心差點打翻了大姐的珍珠玉顔膏,大姐就讓她的貼身丫鬟懲罰春蘭。”這時的柳暖瑷還是剛從現代穿越到這個世界不久,還不太習慣這個世界就被各種刻薄對待,也沒太收斂自己的脾性,“總之今天家仆們都放假回家了,有什麼事你就自己動手做,别告訴我你長那麼大都比快要我還高了,連個鏟子都不會拿?”
“誰、誰說我不會!”柳暖陽不想被她看扁,于是便拿起鏟子,一鼓作氣想要證明自己,但他對着地上的雪堆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柳暖瑷見他連鏟子拿反了都還不知道對着雪堆的懵懂模樣,無奈地上前去拿過他手中的鏟子,“仔細看我是怎麼做的!”
柳暖瑷雖然在現代是南方人,本身也沒親眼見過雪,但她不像柳暖陽那麼養尊處優的連鏟子都不會拿,她小時候還陪弟弟在公園沙地鏟沙子玩,雖然不是現在這鏟子,她鏟了兩三下後把鏟子遞給柳暖陽,“看到了吧,你自己試試看!”
“……”
“你不會是沒看懂吧?”
“誰說我沒看懂的!”柳暖陽立刻奪過她手中的鏟子,拿着鏟子照着剛才柳暖瑷示範的動作去鏟雪,柳暖瑷見他四肢都緊繃着,莞爾道:“小陽,身體再放松些。”
“都說了别叫我小陽了!”
“那叫你大陽?”
“……還是小陽吧。”柳暖陽剛開始鏟雪時把剛鏟上的雪又弄掉在地上,他不甘心又鏟了幾次,終于他掌握技巧了,很快就把門前的那點雪堆給鏟完了,“原來鏟雪也沒那麼難吧,但一直鏟的話還是會很累。”
“所以最好就别等雪堆積地很厚了才鏟,看到有雪就及時先把雪鏟走,這樣就不會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