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隻鏟到家仆們放假回來的，春蘭我暫時不會吩咐她做事了。”

柳暖瑷見他這變扭的樣子覺得他挺可愛，笑着揉揉他的發頂，“好好好，沒想到你學鏟雪學得挺快的，一點就通，真厲害！”

柳暖陽聞言一愣，明明隻是微不足道的一聲誇獎，可他在聽到後卻發自内心感到溫暖，但他還是隐忍着不表現出來，故作厭惡地拿開她在他頭頂的手，“别随便摸我的頭！”

“哦……”柳暖瑷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思索了片刻後她對他體貼道：“天冷，你趕緊先回屋休息吧。”

“我……”柳暖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柳暖瑷就快步跑走了，他柳暖瑷走那麼快，心裡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虛，他進屋後，感覺此時的他似乎比平時還要寂寞，正當他糾結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情緒時，從房門外傳出敲門的‘咚咚’聲，“小陽，你開下門！”

“欸？”柳暖陽沒想到柳暖瑷居然去而複返，立刻快步過去打開房門，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是開心的，但又被他用變扭的表情遮掩了起來，“你怎麼又跑來了？”

柳暖瑷進屋後把房門關上，然後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被軟布包裹着的暖手爐，“這個給你，你剛才鏟雪辛苦了，這是獎勵！”

因為剛才他拍開她的手時，雙手接觸的瞬間，她感覺到了他手上的皮膚很冰冷。

柳暖陽怔怔地低頭看着柳暖瑷遞給他的暖手爐，暖手爐的溫暖不僅溫暖了他冰冷的手，似乎暖手爐的溫熱從他的手心順着血液流進了他的心裡，“你是去拿暖手爐給我了？”她是注意到了他的手冷？

“是啊，你剛才那麼快就學會了鏟雪，還鏟得那麼好，我作為你的姐姐，應該要給你獎勵！”柳暖瑷本來就是從小帶着弟弟的，所以知道該怎麼哄弟弟，她看得出柳暖陽的本性一點也不壞，隻是被養得多少有些驕縱了，“你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跟着爹去福壽寺祈福不是嗎，晚安！”

“晚安？”

柳暖瑷微怔，她的現代用語總是脫口而出，習慣太難改了，“就是祝你晚上睡得安穩舒服的意思，這可是非常真摯的祝福，是要對重要的人說的！”

當時她為了哄還是驕縱小孩的柳暖陽随意瞎說的，但沒想到被他當了真，在心裡記了很久很久。

“二姐……”柳暖陽怔怔地注視着柳暖瑷，眸中流光閃爍，這還是他頭一次感受到來自姐姐的關愛，雖然從小他備受父母溺愛，但父母甚少管他，大姐又成日想着如何梳妝打扮取悅皇甫瀾，以前的二姐又陰陰郁郁跟她甚少交流，仿佛那晚是他第一次認識柳暖瑷這個姐姐。

自那以後，柳暖陽就經常有意無意的經過柳暖瑷的院子，柳暖瑷跟他也越混越熟，可惜她後來不知為何會突然消失，他問父母，父母也隻是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偷了家裡的财物就跑了……

他知道柳暖瑷不是這樣的人，他也知道整個尚書府沒幾個人待見她，就連他找她說句話都會被母親訓斥，她也曾偷偷透露過終有一天會離開尚書府，或許就是因為她在柳府生活地很不好，所以才真的付之行動偷偷離開了，那樣也好，憑她的聰明才智，在外面或許會生活地更好，盡管他很記挂她……

.

.

柳暖陽正跟金衍滔滔不絕地講述那些陳年往事，結果金衍這家夥聽到半中途就去買菜了，因為那些菜攤都一個個地收市了，他沒閑工夫聽柳暖陽長篇大論地講完故事，直接就先去買菜，柳暖陽後來也是一邊跟在他後面一邊自己在腦海中繼續回憶完那段往事，不禁感慨了起來。

而金衍正生平第一次地跟買菜的大嬸讨價還價，“大嬸，你都要收攤了，這還有菜為什麼不幹脆都賣給我？”

大媽翻了個白眼：“金公子啊，我知道你是悅好客棧的副掌櫃，來給客棧買菜的吧？早上你們店的小二已經買過菜了，現在又來，是不是因為這些菜要漲價了，所以想趁沒漲價多買點？我可不想像那些雞佬豬肉佬一樣，眼睜睜看着别人發财，我們窮人繼續窮！”

金衍尴尬地扯一抹笑，“大嬸，你賣的這些都是青菜，青菜能放多久？賣不完放着也隻是發臭發爛，還不是浪費了？”

“年輕人，你當老娘我這些年賣菜是賣假的？老娘自有辦法的了！總之我看你長得那麼俊的份上，已經破例多賣了菜給你，你長得再俊也不能給我當飯吃，讓開些，别妨礙我收攤！”

金衍在這邊吃癟了，正好見到挑着菜從這邊經過的賣菜明，就攔住他跟他說要買下他所有的菜，賣菜明笑容奸詐十足奸商樣，拒絕起來更是振振有詞，這些人就像是說好的，明知可能會虧本都趁這次機會故意針對悅好客棧，好說歹說都行不通，他真的很想用銀子把這些無知愚民全都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