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個實在人。
餘晚晚隻知道,穿書系統要她提升沈之禮好感度,具體如何提升,還是要靠她自己。
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可以,姑娘想玩什麼?”
“我猜你方才在想什麼,若是猜對了,讓我跟着你們離開尚京,可好?”
“這……”
沈之禮猶豫了。
隐山閣是江湖門收妖門派,他也是這江湖中人,常年東奔西走,聽起來是快意潇灑至極,可其中的危險與艱辛,卻不是供人鬧着玩的。
還未想好如何拒絕,紅衣少女卻率先開了口:“沈大俠方才看我的時候,可是想起了故人?”
沈之禮眸光猛然一顫,怔住片刻後,終是無奈歎息一聲,露出了一個釋懷的淺笑。
“實不相瞞,姑娘與家妹的模樣十分相像,見到姑娘的時候,在下便恍若覺得,她就在眼前。”
餘晚晚若有所思:“也是,大俠行走江湖,時常會思念家人吧?”
“……”
即便知道真相,餘晚晚也隻得裝傻戳他的痛處,“大俠這麼一說,我有點兒好奇了,你的妹妹和我究竟有多像?要是能見一見她就好了。”
見一見她?
他又何嘗不想,再見一見她……
哪怕一面也好。
沈之禮的指尖撚着袖口輕輕摩挲,他心頭有問題解不開的時候,習慣性地這樣做。
沉默片刻後,他望着海棠樹下的落花,淡聲道:“家妹……她在多年前就離開了。”
眼見他的失落,餘晚晚感到十分抱歉,她垂下腦袋道歉。
“對不起啊,我不該問的。”
“姑娘不必自責。”
沈之禮将目光從落花移到餘晚晚臉頰上,他緩緩道:“我極少與人提及這件事,心中的傷疤,自是不願去揭。隻是如今說與姑娘聽,心中反倒……反倒好受了些。”
“沈哥哥。”
“啊?”
“沈哥哥,以後,我就這麼叫你好不好?”
海棠花下的少女,仰起了天真的面孔,她一雙杏子眼閃着透亮,正滿目期待地看向那身材清瘦的白衣男子。
沈之禮眼底緩緩露出溫柔笑意:“好。”
餘晚晚開心地笑了:“對了,我叫餘晚晚,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的晚。叫我晚晚就行。”
少女發髻上的蝴蝶簪子輕輕顫動,在太陽底下轉出溢彩的流光,像是破繭而出,希望的翅膀。
“好。”他眼底的笑意更柔軟了。
【恭喜宿主!沈之禮好感度80,已達标。】
她成功了!
餘晚晚高興得差點尖叫。
咳咳……穩住穩住,切莫得意忘形!
這時候,面前的沈之禮從寬袖中摸出一根簪子,餘晚晚朝他手中瞧過去,是一根海棠簪。
細細打磨過的木質的簪柄上,綴着三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粉中透白的花瓣微攏,似含羞的少女。
“這隻簪子,送給姑娘吧。”沈之禮輕聲道。
“啊?送給我?”餘晚晚有些吃驚。
沈之禮點頭:“我替你戴上吧。”
他向前走近一步,正欲擡手,餘晚晚慌忙向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啊沈大哥!這男子送簪子,應送給自己所愛的女子才是!”
看着餘晚晚慌張的模樣,沈之禮略顯無奈地搖頭輕笑。
“若是所愛的女子,定當是送别的樣式。家妹喜海棠,方才我在花市街見到這隻簪子,便想到了她,可她早已不在,我終究無法看到她戴上這支簪子的模樣,就讓姑娘,圓在下一個心願吧。”
話說到這步,餘晚晚再拒絕也說不過去,她站在原處點了點頭,乖巧道:“好。”
沈之禮朝餘晚晚走近一步,尋了個空當,擡手為她戴上那隻簪子,并細心地調整位置。
這時,外出交接完任務的汪明珠剛巧步入院子,撞見了這一幕。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一片粉色的雲霞之下,白衣男子修長的指尖,正觸着紅衣少女柔軟的發髻。
他的神色溫柔得,好似夕陽下潋滟的湖面。
雖說他一貫是那樣溫柔的人,汪明珠也正是因他溫柔可靠而心悅于他,可推門就撞見這樣的場面,她心中仍不是滋味。
沈之禮見汪明珠回來了,眉開眼笑起來。
“珠兒回來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我累了。”
汪明珠步子都未停一下,與方才的宴尋一樣,直直進了屋裡,剩下餘晚晚與沈之禮面面相觑。
餘晚晚心頭涼飕飕:完了完了,被女主讨厭了。
沈之禮則是一臉無辜楞在原地,看着汪明珠消失的背影,有些失落地喃喃道:“她這是怎麼了?”
女孩子對喜歡的人這樣,還能是怎麼了?當然是吃醋了!
餘晚晚驚了。
身旁這個人,莫非就是傳說中金剛石般的直男?
她眼珠子提溜一轉,小聲對沈之禮道:“沈哥哥,珠兒姐姐說她累了,你都不去關心一下她嗎?”
沈之禮仿若被點醒似的一笑,他轉頭看向餘晚晚:“與我一同前去吧,正好商量一下你的事。”
聽沈之禮這麼說,餘晚晚差點被他氣暈。
隐山閣的弟子,對待感情都這麼一竅不通的嗎?
餘晚晚搖頭認真道:“不可以,你先去關心一下你的師妹,順便解釋一下,你方才為何替我簪簪子!”
她說着便将沈之禮推到汪明珠門口,悄聲道:“快進去吧,好好表現,等你們聊完了再喊我。”
沈之禮微笑着點頭,餘晚晚便退到了一邊的樹下,抓了一把地上的花瓣放在手中把玩。
她歪頭靠着樹幹,眼珠子在眼眶裡向右轉了半圈,又轉了回去,小聲嘟囔着:“沈之禮的好感度80了,那宴尋好感度現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