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少女。
那少女着一身嬌豔的嫣紅,神色中盡是毫不收斂的坦然。
餘晚晚一見便知,這是宴家的小姐,宴畫書。
她不同餘汪明珠的清冷倔強,也不同餘餘晚晚的嬌俏可人,非要形容的話,這少女一瞧便知是沒受過委屈的模樣,如同溫室裡開得正豔的一朵嚣張的花。
沈之禮的設定究底是書中男主,在隐山閣有各種小師妹喜歡,出了隐山閣除妖的路上桃花一點也不少,又是餘棉又是宴畫書的,可苦了汪明珠了。
汪明珠對沈之禮的情感始終是内斂的,她羞餘明明白白展示出來,好在她是女主,好歹有一點主角光環。
若她不是女主,就是一百個沈之禮都跟着别人跑了!
而餘棉這個小賤蹄子呢……她對沈之禮的喜歡亦是暗戳戳的,她不敢公然挑釁汪明珠,隻能背地裡使些小伎倆害她。
可這宴畫書就截然不同了!
按原書中的劇情來說,一行人走到江南吳州這一部分的時候,汪明珠與沈之禮因餘棉的事情處在冷戰期,這宴畫書性子又直接,她整日纏着沈之禮不放。
沈之禮這個男菩薩向來性子溫吞,又不懂如何果斷拒絕别人的好意,直接将女主汪明珠氣了個半死。
餘晚晚下意識地捏緊了袖中的小拳頭,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如今她來了,定不能讓宴畫書得逞。
汪明珠不與宴畫書鬥,便由她餘晚晚來跟宴畫書鬥!
“晚晚姑娘,晚晚姑娘?”
老夫人連着喚了兩聲,餘晚晚才猛的回過神來,随即換上招牌笑容,提着裙子跑到了老夫人跟前,像一隻親近人的小貓兒:“老夫人這處好生熱鬧!”
老夫人慈祥地笑着:“晚晚姑娘,午後我打算去廟中替你們求個平安,你們将名字寫下來罷。”
老夫人說着,點了點面前桌案上的鎏金灑金箋,餘晚晚瞧過去,上面已經寫上了沈之禮與汪明珠的名字,就差她和宴尋了。
“好,我這就來寫。”
餘晚晚乖巧地挽起自己的袖子,拿起一旁的毛筆。
她擡手均勻沾了墨,落筆有勢,收放自如,“宴尋”三個字,便有模有樣地出現在了紙上。
老夫人誇贊道:“晚晚寫得一手好字。”
聽得人誇,餘晚晚樂得要開花,邊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得意道:“都說字如其人嘛,這不,人好看,字也寫的端正漂亮得很呐!”
老夫人聞之,輕拍着餘晚晚的後背,開懷大笑起來。
這話若是從一般人口中說出,定要落個不自謙的名号,但餘晚晚就不同了。
她即便驕傲得将鼻子沖上天,渾身也散發着動人的明亮鮮活之氣,得意的模樣也甚是惹人喜愛。
看着紙箋上的“餘晚晚”三字,沈之禮疑惑道:“晚晚為何寫的是這個餘字?”
這個嘛……因為她本來就姓餘啊……
既是老夫人要替他們幾人去求平安,自然是要寫自己真名的,不然豈不是白求了?
她是餘晚晚,自始至終都是餘晚晚,她才不是那個陰測測的餘棉。
餘晚晚将筆輕輕放在黑梓木筆擱上,撫平衣袖,斂去眸中的笑意:“我替自己改姓了,對餘家而言我是什麼呢?是個溫順的、不該有自己想法的聯姻工具罷了,既然我下定決心離開,便與那個餘家再無瓜葛了。”
她說罷展顔一笑,眸中升起一團希翼,透着粉意的指尖輕點着紙箋上的名字,方才片刻間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
“而餘晚晚……會替代餘棉,擁有新的人生。”
宴硯書滿口皆是贊賞的意味:“晚晚姑娘竟這樣有想法。”
“過獎了。”餘晚晚彎起眼睛笑了笑,想起系統交給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如今名字也寫完了,正好就此抽身,“哎呀,我的衣裳掉在布莊了,我得趕緊去取了來,幾位慢聊。”
老夫人和藹道:“是哪家布莊?讓仆人們去取罷。”
餘晚晚以笑掩飾心虛:“不必麻煩他們了,布莊不遠,我溜達一趟,全當活動活動身子骨。”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好,路上小心些。”
“好嘞——”餘晚晚聲音還未落地,拔腿就走出了花廳。
“晚晚姑娘!請等一等。”身後傳來宴硯書的聲音。
餘晚晚悶悶的心頭一陣發涼。
畢竟是要去做壞事,這顆心呐,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餘晚晚回過頭,宴硯書熱情道:“晚晚姑娘不介意的話,我陪你一道去吧。”
她介意!一千個一萬個介意!!
她買藥這件事,曉得的人越少越好!否則總是容易出漏洞的!
“不勞……”餘晚晚正開口拒絕,一道赤墨色的身影閃到眼前。
宴尋勾起唇角,禮貌微笑,眼中卻不含笑意。
他将餘晚晚扯到自己身邊,死死盯住宴硯書的眼睛:“我陪晚晚去便可。”
宴硯書一愣,還未來得及開口,宴尋已經拉着餘晚晚走遠了。
餘晚晚恨不得找個牆一頭撞死。
她獨自出門買藥最佳,實在不行帶宴硯書也可,但萬萬帶不得宴尋!
宴硯書這人沒啥心眼,餘晚晚還能編個借口,說藥是自己吃的,買了回來之後偷偷加進汪明珠藥裡再倒掉,坑害汪明珠的任務也能算完成了。
可宴尋這樣多疑,騙他?嫌命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