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之禮的誇贊,餘晚晚的語調輕輕向上揚了起來。
她趴在宴尋的背上,聲音甜甜脆脆:“沈哥哥這是哪裡的話,若是沒有你和珠姐姐付出,全靠我一個人,我連這個山都上不了呢。”
她一個炮灰女配,也不能搶主角風頭搶過了。
現如今既然已經搶了,可不得喂點糖給他們吃一吃麼。
況且,汪明珠與沈之禮一向認真,對這件事也确實盡心盡力了。
餘晚晚全然不知,她身下的宴尋,已經在心中暗罵她是隻白眼兔了。
到底是誰背她上的山?現在又是誰在背她下山?回去之後,得好好收拾這隻傻兔子。
【叮——恭喜宿主帶領主角團解開謎團!】
【獎勵夢境催化劑一瓶】
【獎勵系統提供的免死保護三次】
免……免死保保保護?
餘晚晚愣住片刻,爾後一陣狂喜席卷全身,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控制住沒在宴尋背上尖叫出聲。
系統有這麼厲害的好東西藏着,怎麼就不能早點給她呢!
不過那個夢境催化劑又是什麼東西?
餘晚晚晃晃腦袋,想不明白也就懶得再繼續想了。
感覺到背上那個人忽然開始發抖,宴尋側過腦袋警惕地問餘晚晚:“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餘晚晚捂住自己的嘴巴直搖頭。
救命,她已經被系統的獎勵沖昏了頭腦了,馬上要憋不住笑出聲了。
在太陽落山之前,他們下山回到了宴府,直奔老夫人那兒。
沈之禮與餘晚晚二人,一個坐在老夫人身邊,一個坐在老夫人面前,耐心向老夫人解釋了整件事情的大緻經過。
溫柔和藹的老夫人聽罷,竟拿着手帕掖起了眼角的淚。
餘晚晚坐在老夫人的身邊,輕撫着她的後背。
張了張口,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一向不愁沒話說的餘晚晚,也一時啞然了。
無盡的傷痛曾經發生過,無盡的傷痛也成了過去,任何安慰都顯得太輕了。
老夫人順了順心口,捏着繡工精美的帕子,指尖還輕微顫抖着:“這麼說來,我的前一世是宴樂兒?”
沈之禮點了點頭:“沒錯,否則您不會無端擁有她的記憶。”
老夫人微微側頭,面上顯然還寫着疑惑。
餘晚晚倒是先替她問出了一個來:“沈哥哥,晚晚也聽過一些這類的事,可是……人投胎之前,不是要喝孟婆湯麼?喝掉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呀。”
沈之禮撚了撚袖口,爾後耐心解釋了起來:“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命魂承載的是今生的記憶,從人類出生之後到亡去之前,皆是命魂在主導。
而天魂又叫本魂,它是有意識、有思想情緒的意識體,是靈魂的本我與總我。每個人的天魂都擁此人每一世的記憶,大到你那一生是如何走過的,小到你做某一件事情的想法,都囊括在内。
老夫人之所以會做那樣的夢,是天魂在起作用。”
餘晚晚好像懂了,這層天地,就像是處于一個巨大的服務器之内運轉。每個人的天魂,就好像是鍊接這個服務器的賬戶,所有的信息都被記錄在内。
這大概就類似于民間俗話所說的:人在做,天在看。
老夫人畢竟年紀一大把了,縱然沈之禮解釋得很清楚,她仍然在緩慢地整理着思緒。
餘晚晚想了想,簡單比拟道:“天魂和命魂其實可以看作兩個錦囊。
在每個人降生于世間的時候,這兩個錦囊都跟随着我們。
一個是有記憶的錦囊,一個是空的錦囊,但是有記憶的錦囊不能打開看,我們隻能暫且用着那個空的錦囊,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去裝世間的愛恨。”
沈之禮點了點頭:“是,晚晚理解得很對。”
後面的話,餘晚晚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她在想,人活着的時候無法打開的錦囊忽然打開,是不是就代表着,生命即将走到盡頭了呢?
她一手拉過老夫人的手,另一隻手輕撫着老夫人的背。
至少,這一世她平坦安甯、家世殷實、子孫賢孝。
已經勝過這世間的絕大多數人了。
從老夫人那處離開,餘晚晚跟着沈之禮與汪明珠朝膳廳走去,這一路都不見宴尋的身影,之前在老夫人那兒的時候,他的人也不在。
不曉得躲到哪裡去了。
難道是那個家夥突然發現,他是這幾個人裡年紀最大的,害臊了?
聽聞投胎也是要排隊排許多許多年的,宴樂兒是百年前的人,她的轉世都八十多歲了。
那宴尋……怎麼的也是個百歲老人了吧……
餘晚晚想到此處,臉頰不可自控地抽搐了幾下。
她摸摸肚子,決定待會兒多吃點,不然哪有力氣啃宴尋這塊老姜。
“晚晚,宴尋去哪兒了?”沈之禮忽然問道。
餘晚晚搖了搖腦袋:“我也沒看到他,對了沈哥哥,
我們這次的任務完成了,是不是就要離開這裡了呀?”
沈之禮點頭道:“是啊,不出幾日,我們大概就要去别的地界了。”
“啊……”餘晚晚垂下了腦袋。
離開宴府,她去哪兒吃這麼多好吃的菜?去哪兒睡這舒服的床?去哪兒欣賞這樣溫柔秀美的景色?
沈之禮輕笑一聲:“晚晚舍不得離開這裡?”
餘晚晚點頭如搗蒜。
沈之禮雖然也舍不得餘晚晚,可他很清楚,與其讓餘晚晚半生飄零,跟着他們吃苦頭,不如讓她過這樣不愁吃穿的安穩日子。
“要不然,□□脆留在這處,也省得跟着我們四處飄蕩了。”
餘晚晚心中陡然一驚,這是鬧哪樣啊?這麼快就想把她撇下了?
她頓了頓,擺手憨笑道:“哈哈,怎麼可能嘛,我一個外人,有什麼理由留在宴府啊?”
沈之禮拍了拍她的腦袋:“我看那宴家的小公子對你有點意思,不如……啊!”
沈之禮飛速地抽回了手。
一直沉默着的汪明珠終于像回了魂似的,“師兄怎麼了?”
沈之禮搖頭,面上仍是溫和的神情:“沒事,被一顆小石子砸了一下而已。”
“石子……”餘晚晚疑惑地嘀咕一聲。
好端端的小石子會自己蹦起來砸人嗎?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