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晨起洗漱過後,拿着小畫紙出去買了兩盒小籠包,提着去了宴尋的那間屋子裡。
他還是像之前好幾次一樣,盤着腿坐在床上。
以為自己是佛窟裡的菩薩嗎?
餘晚晚光是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就已經能夠想象出來了,他昨夜一晚上估計也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
有覺不睡,不知道在想什麼。
餘晚晚剛将手中的小籠包輕輕擱到桌上,那個盤着腿人就十分警惕地将眼睛睜開了。
看到是她之後,眸子裡的光才稍顯柔和。
“吃早飯,我買了兩籠小籠包,也有你的一份。”
餘晚晚說罷也不等他同意,自己先拉開桌前的凳子坐下吃了起來。
待到她吃完了,宴尋還盤腿坐在那兒盯着她看。
餘晚晚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宴尋,你吃不吃?再不過來,我拿去給沈哥哥吃了。”
宴尋瞪她一眼,皺着眉頭一聲不吭閉上了眼睛。
又生氣啦?
餘晚晚捧着那盒小籠包走了過去,在他床邊坐下。
他感到身下的床一沉,睜開了眼睛看着餘晚晚。
餘晚晚用筷子夾起一隻小籠包,遞到了他嘴邊:“我的小宴尋還沒吃飽之前,我怎麼可能會拿去給其他人吃呢?”
宴尋一笑不笑看着她,眼裡還泛着一點兒寒光。
餘晚晚催促他:“啊……張嘴,再不吃我手都酸了。”
宴尋這才将嘴巴張開,咬了一口小籠包,湯汁滴滴哒哒直往下掉。
好在餘晚晚手中的盒子接着呢。
“你看你。”餘晚晚輕輕地瞪他一眼,“這麼小的小籠包,一口吃掉湯汁就不會滴下來啦。”
宴尋看看小籠包,又看看餘晚晚,就是不張嘴。
這人一晚上沒睡,通宵通傻了?
愣住幾秒後,餘晚晚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覺得我喂你吃别扭。”
她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筷子往宴尋手裡塞:“那你還是自己吃吧。”
“不要。”宴尋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幾下。
“那我喂你。”餘晚晚隻好拿着筷子,将手中的小籠包塞到宴尋嘴邊,“祖宗,配合一下,不配合我可就懶得喂你啦。”
宴尋這才張開了嘴,慢慢吃下一隻小籠包。
狐狸昨天吃兔子包吃得挺利索的,眼下吃個小籠包麻煩成這樣。
漫長的喂早飯結束後,餘晚晚發誓她再也不買早餐帶過來了。
手臂都舉得酸了。
要帶下次給他帶塊大餅,直接甩他腦袋上,啃就完事。
“宴尋,你繼續盤腿吧,我溜了。”
餘晚晚準備去找如煙,看看她找她究底怎麼回事兒。
“餘晚晚。”
餘晚晚才剛一個轉身,身後那個人就叫住了她。
“怎麼了宴尋?”
餘晚晚原樣轉過身去,宴尋盤着的腿已經貼着床沿放了下來。
他凝望着她,眸中閃爍着一絲笑意:“你喜歡什麼顔色?”
餘晚晚一手點在下巴上,微微仰頭認真想了起來,“我喜歡……我喜歡……”
想不出來……
她好像什麼顔色都喜歡。
不對啊,狐狸忽然間問她這個幹嘛?
餘晚晚抿了抿嘴,傻樂道:“我啊,我好像什麼顔色都喜歡。”
宴尋朝她明媚一笑,露出一點潔白的牙:“好,我知道了。”
喲,今天早上狐狸的第一個笑。
不容易,不容易。
“那你好好盤……”餘晚晚準備開溜的時候,她忽然間想起宴尋極有可能已經這樣盤了一夜的腿了。
她還讓他好好盤,那她還是個人嗎?
狐狸腦子有時候出問題,她腦子可沒問題。
餘晚晚将手中的盒子擱在桌上,朝宴尋走去,爾後一屁股在他床邊坐下。
“宴尋,你昨晚是不是沒睡覺?”
宴尋眸中神色有些詫異,他輕輕擡了擡眉,“怎麼這麼問?”
餘晚晚仔細思忖片刻,為了不暴露系統的存在,她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你昨晚沒休息好吧?”
她完全是在胡說,宴尋的臉色看起來,與平日裡并無什麼兩樣。
“是嗎?”宴尋垂了垂眸,“大概是沒休息好吧。”
休息不好,對他來說已經是常事了。
睡眠能帶給他什麼呢,無止境的噩夢罷了。
也隻有……也隻有餘晚晚出現之後,他倒是有過好幾次不一樣的夢境。
雖然那樣的夢境也令他感到有些不适應,也令他難以啟齒,但總比噩夢要好吧。
宴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他床邊的餘晚晚,聯想到那些夢境,忽然間有一種羞恥感慢慢爬上心頭。
“對了宴尋,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看看。”
她眼神幹淨,令他愈發覺得,他對她産生的那些邪念很可恥。
在這份可恥中,卻又不可控住地鑽入絲絲縷縷愉悅的輕煙,告訴着他這一切理所應當。
“你給我抹了藥,好多了。”他擺出溫和的模樣,對着她笑。
兔子不是喜歡沈之禮麼,她總在他面前誇沈之禮溫柔。
那麼,他也可以對她溫柔。
他要讓她知道,不止沈之禮可以。
她想要的樣子,他都可以滿足她。
“真的嗎?”餘晚晚眼睛都亮了一些,“你傷好得快,我很為你高興。”
餘晚晚眸子輕輕一轉,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對了對了,你身體裡的内傷有沒有好一點?”
“多虧了晚晚你給我買的藥,已經好很多了。”宴尋仍然是放柔了聲音,對她淺淺地微笑。
“好多了就好,今天也記得吃藥。”餘晚晚看他這下子又乖得很,方才喂他吃小籠包舉到手酸的氣頓時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