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能走散,現在我們上去和宴尋晚晚集合。”汪明珠道。
沈之禮點頭:“一起上去。”
沈之禮拉起她的手,試圖利用輕功向上躍,然而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不能上去了?”二人的眉頭皆蹙了起來。
汪明珠朝着四周看:“若是不能上去,我們豈不是中了圈套,被困了起來?”
沈之禮以劍指着方才汪明珠掉下去的位置:“在上面那一層,你是從這兒掉下的,我也是從這兒跳下找找到你的。”
汪明珠道:“你的意思是,既然上不去,我們再往下跳一次試試?”
沈之禮點頭,他拉過汪明珠的手,兩人一起躍下。
還是那間屋子……
“莫非這兒有許多層?”兩個人面面相觑,得出了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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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的屋内,宴尋進去後,并未看見沈之禮與汪明珠,隻有那個正在分娩的女人,她吃力地正站着,混身顫抖着。
“他們人呢?”宴尋的劍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女人抖了半天,才慢慢擡起頭來,眼中已經布滿了紅色血絲。
“來啊,殺了我啊……”
宴尋正欲揮劍,那女人忽然又變了神态,跪在地上哀求道:“别……别殺我……求你了。”
剛說完這句話,她又站了起來:“來啊……殺了我,現在我就殺了我。”
她一手緊緊抓住他的劍,用力一握,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像是吃了痛,她忽然間手一縮,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好疼,好疼……不要殺我……”
宴尋眉頭一皺,咬牙道:“瘋子。”
汪明珠和沈之禮憑空消失,難道是被這女人吃了?
他四處看了一圈,踩上草堆的時候,腳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立穩,看向四周,還是那間屋子。
一扭頭,那個女人也跳了下來。
宴尋皺眉。
他又走向了面前那草堆,提劍一揮,草堆之下居然是一個散着光的結界。
看樣子,這塊地方有好幾層?
他想繼續下去看,想到餘晚晚還在上面那一層,便向上躍去。
奈何無論如何都躍不上去。
這鬼地方,隻能向下走麼?
隻能下,不能上,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毫無退路?
那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此刻沒再管他,虛弱地躺在一邊,顫着身子生她的孩子。
宴尋沒有往草堆下的結界跳下去,他開了門,準備走出這間醫館,去外面看看。
“宴尋。”餘晚晚高興地朝他跑了過去,“你終于出來了。”
看到餘晚晚,宴尋的心裡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
可是……這裡不是向下的另一層了嗎?餘晚晚也下來了?
他問她:“晚晚,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嗎?”
餘晚晚道:“這裡不就是門口嗎?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啊。”
宴尋環顧四周,一切如同之前那間院子一樣沒有任何區别。
難道根本沒有所謂的向下一層,方才是他的幻覺?
既然如此,沈之禮與汪明珠又去了哪裡?難道不是往更底下的一層去了嗎?
又或者,真的被那個女人吃了?
“宴尋,你怎麼了?你有心事嗎?”餘晚晚問道。
宴尋扭頭看她:“你怎麼不問你的沈哥哥去了哪裡?”
餘晚晚一愣,笑了笑:“哦對了,沈哥哥人呢?”
宴尋盯住餘晚晚的眼睛,眯眼笑道:“餘晚晚,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明明往下掉了一層的,為什麼開了門,餘晚晚還在門口?
如果說餘晚晚也往下掉了一層,那按照她的性子,他開門的那一瞬間,她一定會告訴他。
而這個餘晚晚卻說:這裡不就是門口嗎?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啊。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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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都進了屋内,隻剩下餘晚晚一個人立在門外空蕩蕩的院子裡。
她握着手中的那沓厚厚的符紙,望着眼前巨籠一般的屋子,心頭愈發沉了。
她除了在這裡等待,什麼都做不了嗎?
貼着地面而來的陰風還在往腳踝上吹,餘晚晚急得團團轉,立都立不穩,在院子裡邁着小碎步跺腳。
怎麼辦怎麼辦?
她在腦袋裡不斷地問自己怎麼辦。
之前的關卡她知道大體走向,故而從未這樣地慌亂過。
眼下她卻像一隻無頭的蒼蠅,閑也閑不住,四處亂撞亂飛,也撞不出個明堂來。
沈之禮和宴尋都能用劍劈開這道門,可她沒有劍啊!
難道她用手劈嗎?
盡管知道不可能,但餘晚晚還真用手試着劈了劈。
那扇門紋絲不動。
好吧,是她異想天開了……
沈之禮和宴尋都需要用劍劈開,她怎麼可能做到用手劈開。
就在這裡等他們嗎?
他們到底在裡面幹嘛啊?
餘晚晚警惕的環顧四周,而後趴到門前,試圖用手捅破紙窗戶。
費勁地戳了幾下,戳不通,她便拔下了頭上的一根發钗,對着紙窗戳了下去。
紙窗捅破後,餘晚晚弓着腰,将一隻眼睛對準小孔兒,朝裡面看去。
裡頭哪還有什麼人啊。
汪明珠沈之禮,宴尋都不見了。
甚至連那個先前慘叫着分娩的女子也不見了。
餘晚晚一瞬間如墜冰窖。
果然是圈套。
這下好了,他們都不見了,這兒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周圍的空氣,好像更冷了。
一直在這裡等下去,他們就會回來嗎?
餘晚晚将方才拔下來的發钗原樣钗進頭發裡。
她摸了摸系外左手上的紅色發帶,攥緊手中的符紙,掉頭朝門外走去。
若是有妖來,靠着符紙和發帶的力量,她能扛一會兒。
但若是那些小鬼頭來,她該怎麼辦?
餘晚晚給自己打了打氣,硬着頭皮走出了這家醫館。
她将門打開一條縫隙,探着腦袋朝外看去。
街道上仍舊是一片空空,一隻小鬼頭都沒有。
餘晚晚像隻軟體蟲一樣,從醫館裡鑽了出來,邁着小而密的步子,跑到了一家玩具店裡。
店裡一個人也沒有,當然也沒有小鬼頭。
空蕩蕩冷飕飕的。
餘晚晚念着如煙給她的簡短好記的咒語,将鋪子内所有的玩具都收進了脖子上的項鍊裡。
而後她又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去了隔壁另一家店鋪,那家店鋪是賣“父母”的,都是一些紙人。
餘晚晚又念着咒語,将店内的紙人一掃而光。
街道上的鋪子一眼望過去,空了兩家。
會不會太明顯了?
她想了想,沒那麼多功夫管這些。
反正她拿這些是防身用的,到時候小不點們來纏她,她說不準可以拿這些應付他們。
多虧了如煙的小項鍊,從這兒回去後一定得好好地感謝感謝她。
前提是,能回得去。
現在她掏空了兩家店鋪的玩意兒,接下來她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