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捧着手中的茶杯一個勁的喝啊喝,其實茶杯裡到後來已經沒有茶水了。
她就是貪玩又不敢言。
如煙姑娘倒像是看出了什麼。
她柔弱無骨的手撐着下巴,将目子轉到沈之禮與汪明珠那兒,笑吟吟道:
“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不就是甯州城麼,用過午餐後我送你們過去,無需趕路,一下便能到了。”
汪明珠與沈之禮面面相觑。
救人要緊,如煙姑娘這個法子,也并非不可。
沈之禮即刻道謝:“如此,便要麻煩如煙姑娘了。”
“怎麼會呢。”如煙姑娘轉而将目光看向餘晚晚,她微眯了眼笑道:“至餘晚晚,就留在楹海城玩吧,都最後一天了。”
餘晚晚瞬間打起了精神。
但她沒有說話,慫兮兮地将眼神投向了汪明珠和沈之禮,似乎在等待一個許可。
沈之禮明白了餘晚晚的意思,既然她想留在這兒玩到夜裡,那便讓她玩吧。
“晚晚,你與宴尋留在這兒吧。我和珠兒去一趟甯州城,完成任務後再回來找你們。”
餘晚晚幾乎要熱淚盈眶,但沒有淚。
隻是看起來很激動而已。
她用手捂住嘴巴:“嗚嗚嗚……真的可以這樣嗎?太好了!”
沈之禮點頭微笑:“當然可以,既然如煙姑娘能将我們直接送到甯州,我們也無需趕路了,大約幾個時辰便能将任務完成,即可回到這兒與你們彙合。”
幾人達成統一意見。
午飯過後,沈之禮與汪明珠通過如煙姑娘的幫助,帶着楹海靈珠直接到達了甯州。
而宴尋和餘晚晚,則留在楹海城四處閑逛。
在餘晚晚的眼中,一切都是精彩的。
晴空萬裡,微風徐徐,簌簌淡紫色花瓣飄飛。
比平日裡更有趣的是,城内各類精怪四處走動,小販吆喝,海邊還有稀奇古怪的水上節目看。
餘晚晚可以無所顧忌地,拉着白耳朵,長尾巴,藍目子的宴尋四處走。
不必擔心任何人投來奇異的目光。
在宴尋的眼中,這兒的一切和平日裡區别不大。
什麼節日不節日的,不過就是出來賣東西的小販更多了,街上行人也比平日裡更多了,僅此而已,無趣得要命。
他願意留在這兒,為的隻是餘晚晚。
此時,餘晚晚正抱住宴尋的一條手臂,四處瞧,四處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第一天到楹海城呢,實際上她已經在這兒住了一個月了。
宴尋很想知道,餘晚晚眼中的世界是如何的,為何她對事物永遠有這樣的新鮮感。
忽然間,一直很興奮的餘晚晚顯得更興奮了。
隻因一家賣胭脂的店,尋了兩個模樣十分俊俏的小郎君立在門邊,向着往來的姑娘們展示當季新品。
她雙目發直,用力吞口水的模樣瞞不過任何人,更别說她旁邊這隻多心眼的狐狸了。
然而心略大的餘晚晚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那個人眼中的火已經越燃越烈了。
她的目子看向胭脂店的門口,移都移不開。
那個小奶狗型的她喜歡,看起來好清純好乖喲。
那個陽光開朗的她也喜歡,一看就讓人很想親近啊。
可惜了可惜了,這兩個怎麼不是她的攻略對象呢?如果是這樣的,她不介意同時攻略兩個。
哪像那個宴尋,難搞得要命,還總是威脅她,還要莫名其妙生她的氣。
“看夠了嗎?”
耳邊出現一個聲音。
餘晚晚吞着口水,未加思考就下意識地癡癡回答:“沒呢。”
“再說一遍……看沒看夠?”
明明是極輕的聲音,卻帶着遮蓋不住的壓迫感。
餘晚晚察覺到不妙,然而已經為時已晚。
她慢慢轉過頭去,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的藍眸。
明明是那樣空靈純淨的顔色,此刻看起來卻暗潮洶湧。
等等……宴尋為什麼忽然間這樣陰沉?
難道是……吃醋了?
不會吧,不會吧。
她不就看看人家店門口的靓仔嗎?看看也不行的嗎?
一副要用眼神殺死她的模樣。
餘晚晚慌亂地快速眨着眼皮,謹小慎微道:“看夠了,絕對看夠了。”
“晚晚,我們回去好不好?”
宴尋出口的聲音仍然是柔軟的,卻令餘晚晚感到不寒而栗。
“回……去?回哪兒?”餘晚晚的大腦有片刻的宕機。
宴尋将她的手撈進手心,輕聲道:“回客棧。”
餘晚晚還是不明白,逛街逛得好好的,回什麼客棧?
宴尋已經拉着她的手掉頭往前走了,餘晚晚也隻好邁開腳步跟上,畢竟這位祖宗是她的攻略對象。
冷靜思考小片刻後,餘晚晚悟了。
宴尋絕對是見不得她看别的小靓仔,所以現在他不高興了。
回了客棧,她就看不到别人了,這樣他才滿意。
宴尋不高興了,她餘晚晚會有好日子過嗎?顯然不會有。
餘晚晚小跑兩步,從宴尋的身後跑到他的身邊。
她仰頭看他:“宴尋,我剛剛看的是他們手中的胭脂盒,我沒看别的。”
宴尋一言不發,拉着她的手又往回走。
“你幹什麼?”餘晚晚不解,她拗不過他,隻能由着他将她往前拉。
兩人并未走出去多遠,故而很快就折回了方才那家胭脂店門口。
宴尋瞥了一眼那兩個小郎君手中的胭脂盒,拉着餘晚晚直奔店鋪内。
頭上簪着一朵花兒,體型胖乎乎老闆娘笑着起身迎接客人,準備詢問要些什麼。
她剛張了口,還未出聲兒,宴尋就眼疾手快地指着貨架上的兩個胭脂盒,“要那兩個。”
那兩個胭脂盒,就是站在門口的那兩位手中所拿的。
老闆娘轉身拿了胭脂盒,放在面前的櫃台上,順帶熱烈地向着宴尋推銷了起來。
“小郎君,要不要替你身旁的這位佳人,帶兩塊我家賣得最好的胭脂膏?”
老闆娘說着,立即從貨架上拿了兩塊胭脂膏,放到了他們面前的櫃台上。
她胖胖的臉微笑着,臉頰上的肉兒朝着兩邊鼓起。
聲音卻是嬌滴滴的:“這兩個是最暢銷的顔色。”
開玩笑,作為走在時尚前沿的弄潮兒,熱門色号的胭脂膏她餘晚晚會沒有嗎?她早就買過了好不好。
餘晚晚腦袋還未來得及搖,宴尋就道:“拿兩塊吧。”
“好嘞,我給您包起來。”老闆娘笑得十分歡欣雀躍。
看着她笑得這麼開心,餘晚晚有些不好意思說不要。
可是這些胭脂買買那麼多,哪裡用得掉啊?
合着宴尋才是個亂花錢的敗家爺們兒?
雖然餘晚晚也愛買東西,但是不代表她買東西之前不做打算。
不是真正需要的,她是不會買的。
餘晚晚方才對宴尋說,她是在看人家小郎君手裡的胭脂盒,其實就是胡謅的嘛,她就是色迷心竅貪人家的模樣了。
哪裡是要什麼胭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