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很快包好胭脂,遞到宴尋手中。
他接過布兜子,拉着餘晚晚的手從店裡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那兩個俊俏小郎君旁邊的時候,宴尋還十分心機地将腳步放得很慢很慢,專看有了胭脂盒的餘晚晚,究竟有沒有再盯着人家看。
餘晚晚是何人?藝高人膽大第一人。
她還真就沒忍住,在離開之際,扭頭偷偷瞟了一眼立在門口的兩個小郎君。
還沖着他們二人笑了一下。
這一切作死的行為,全被她身旁的宴尋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明白了,看來餘晚晚是又想被他弄疼了。
買完胭脂後,餘晚晚被宴尋拉着往客棧的方向走,一邊走還不忘扭頭四處瞧。
不看人家小郎君,看看别的東西總不礙事吧?
走在路上,長了眼睛,不可能什麼東西都不看的。
“宴尋,那兒有綠豆糕,我們去買點好不好?”
“好。”
“那兒有金桔團,買點兒。”
“好。”
就在餘晚晚認真挑選好吃的時候,宴尋松開了她的手,往前邊走去了。
忽然被松開手的餘晚晚一愣,她低頭看着空空的手掌心,擡頭看看宴尋轉身離去的背影。
宴尋又生氣了?
她也沒做錯什麼呀,怎麼就招呼不打将她扔下了呢?
這簡直是胡鬧!
再這樣,她也要生氣了。
然而很快宴尋就走了回來,手中拎着用繩子綁在一塊的三瓶酒。
哦,原來他是去買酒去了,并不是生氣不理她了。
看來是她以晚晚之心度宴尋之腹了。
宴尋走到餘晚晚面前,他将所有的東西都集中提在一隻手上,另一隻空下來的手,撈住餘晚晚的手往客棧走去。
到了客棧,餘晚晚将吃的東西擱在桌上。
準備再出去溜達溜達。
子時一過,就要離開楹海城了,得屯點東西。
美滋滋的一個扭頭,她發現原先回了屋裡的宴尋立在了身後。
餘晚晚有被他吓到。
“你不是回自己屋了嗎……”
如煙給的可供穿梭的小畫紙已經上交了,他怎麼還會忽然間出現,怪吓人的。
在餘晚晚震驚的眼神中,宴尋眉頭極其緩慢地一擡,淡然道:“我走的窗。”
好像這是一件極為尋常,不值得驚訝的事。
走窗……那不是裴小婉才會做的事嗎?
這狐狸,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得挺快。
餘晚晚瞅了瞅他,問:“你要和我出去嗎?還是你在這兒看話本子,我出去買些東西。”
宴尋挑起一側的眉毛,似笑非笑地向餘晚晚靠近一步:“确定是買東西,不是去那家胭脂店?”
他想什麼呢?
她這回真沒動歪心思。
餘晚晚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後仰,面上表情驚訝且略帶生氣。
她噘嘴不滿道:“你怎麼可以污蔑我呢,我就是出去買東西的,我怎麼可能是那種貪圖人美色的人呢?我若是貪圖美色,我為什麼不留在這兒看你?他們哪兒有你好看?你說是不是?”
宴尋不懷好意地微笑,點頭:“嗯,你說得對。”
他又向餘晚晚逼近幾步。
看樣子他還不相信,或者是還不滿意?
餘晚晚求生欲強烈,動着嘴兒噼裡啪啦地講了起來:
“我真的是出去買東西的!胭脂店門口那兩個人,有什麼好看的!
一個看起來跟個嫩蔥兒似的,軟柿子不得勁兒。不像你剛剛好,青春靓麗中透着沉穩,有質感卻不顯老,一百多歲了還這麼貌美。
還有一個更沒意思,一笑就露出一排大白牙,傻兮兮的,不像我們宴尋,連嘴角随意勾起的弧度都那麼完美!”
宴尋:“……”
好好的餘晚晚怎麼長了張嘴?她可以閉嘴了。
不過……聽她誇自己,他還是挺滿意的。
宴尋帶着笑,一步步向餘晚晚走近,餘晚晚一步步向後退去。
一直退到了門口,當着宴尋的面,她鬼鬼祟祟将手搭在門栓上,準備開了門溜出去。
溜就完事兒,買完東西回來,要殺要剮随便。
但前提是讓她買了東西。
看着餘晚晚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栓上,一副要強行開溜的樣子,宴尋明知故問:“晚晚,你想幹什麼?”
餘晚晚認真回答,語速飛快:“我出去買東西,我真的不是要去看那兩個人,你要不放心的話,你陪我去也行啊。”
宴尋笑着将她的手從門栓上抓了下來。
“好啊。”
“那我們現在走。”餘晚晚笑嘻嘻地想去拉門栓,但是宴尋并未松開她的手。
在餘晚晚逐漸凝固的笑容中,他道:“晚上去買也不遲。”
餘晚晚不解,慫兮兮地仰頭看他:“現在有時間,為什麼不可以現在買?”
宴尋嘴唇輕啟,壓低聲音附在她耳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餘晚晚甚努着嘴兒:“有什麼事兒呀?我們還有任務沒完成嗎?”
“有啊。”宴尋擡手,将餘晚晚耳邊的碎發輕輕往爾後别去,他垂眸看着懷裡的人,眸中暗流湧動:“拜完了堂,還未洞房呢。”
餘晚晚心頭一頓,有些慌張地仰頭對上他的眼睛。
“可……可成親隻是演給海妖看的。”
“拜堂的是你我二人,不是麼?”宴尋伸手一把摟過餘晚晚的腰,低頭看着她:“這麼快就想不承認了?”
餘晚晚心情複雜,睫毛亂顫。
這……這難道應該當真嗎?
雖然演戲的時候她的确有些動容,但畢竟是演戲不是麼。
宴尋的意思是,他當真了?
這讓餘晚晚感到有些意外。
“宴尋,你……你的意思是我們……我們已經是……”
餘晚晚有些害臊了,遲遲說不出後面的話。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宴尋眸中劃過一片顯而易見的得意。
他捏了捏餘晚晚的下巴,爾後彎身,一手摟着她的的腰,一手勾住她的的膝彎,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随後,餘晚晚被無情扔在了床上,身子底下的床顫了顫。
宴尋撈過她的腿,将她腳上的鞋子脫掉,放在床邊。
随後他也上去了,還順手将床邊的帷幔拉了起來,營造出了一個狹小暧昧的空間。
餘晚晚腦子一抽,忽然間想到窗戶還開着,待會兒被人聽去了不好。
“宴尋,去關窗。”
她拿腳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
“知道了。”宴尋并未立即起身,他将她伸過來的腳腕握住,一手順着她的腿向上伸去。
兔子讓他關窗,意思是默許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