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封律元将馬牽來,見他們走了心下一松,但還是有些心疼那箱子裡的寶貝。
“傻子,你沒發現咱們少了幾個人嗎?”頌宜見封律元還在心疼,便開口到。
封律元一拍腦袋,才想起來從衢州城出來後,便沒有看見姐姐身邊的大丫環青竹和其中四個護院。
“我讓青竹帶着東西先去宛陵了,他們拉走的那幾口箱子裝的不過是一堆石頭和垃圾。”頌宜轉頭向身後的一行人吩咐道:“不作停留,當心那群人發現返回來找咱們。”
一行人快馬前行,大約一個時辰後終于看見衢州城門,此時城門将要落鎖。
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白葉扭頭一看,是追過來的土匪!
“土匪來了!”
“快走!”頌宜那匹馬大概是跑得有些久了,速度慢慢減了下來,一下子落在了隊伍的後排,前頭的一個護院發現了就要和頌宜換馬,頌宜拒絕了,這時停下來換馬說不定就被追上了,隻得夾緊馬腹提速,内心祈禱着馬能夠再堅持一下。
她眼看着一半的護院護着封律元和白葉先進了城門,放下心來。還未來得及開心,身後傳來利箭破空的聲音。
那夥土匪被戲耍後有些不管不顧了,舉起了弓箭朝他們射了過來。他們閃避着,但身後沒長眼睛,其中一個護院被射下了馬,還有一個被射中了馬腿,摔下馬後,抱着另一個人往城門跑去。
守城的士兵看見這番動靜,派了一支隊伍就要上前,不過來不及了。
那土匪頭頭瞄準了頌宜就要放弓,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從城門上破空而來,力量之大,将土匪頭頭直接釘在地上。
頌宜昂起了頭,望向城門上穿着月白色袍服的男人,距離太遠了,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容貌,隻覺得周身的感覺很是熟悉。
城門上的男人複舉起弓箭,拉弓、放弓,又三支箭淩空射向身後的土匪。
那邊封律元牽着匹馬疾馳而來,将那兩個受傷的護院拉上馬帶回了城中。而守城的士兵已經來到跟前,護送着頌宜進了城,又将剩下的土匪一網而盡。
土匪的事情驚動了徽州刺史,他親自來到驿站詢問,才得知頌宜和封律元是長安封侍郎的子女。
頌宜将她寫信告知黜陟使裴江安衢州有土匪一事如實說了出來,徽州刺史贊同地點點頭,“如此,我同裴大人商量一番,向朝廷上報。”
刺史又問了問細節之處,頌宜将來龍去脈同他說了一遍。
頌宜想起城門上的男人,問道:“今日城門上那位拉弓的白袍将士是何人,我想親自感謝一番。”
刺史皺了皺眉頭道:“徽州的守城士兵有統一的着裝要求,隻要是當值的士兵都得穿绛色戎服,着裝不齊者不能上城門,有違者須受罰。今日我也問過守城的士兵了,他們都說沒瞧見是誰放的箭,那應當不是我們徽州的士兵。”
頌宜心下疑惑,但也隻好咽下,刺史還要趕回官署處理後續事情,便先一步告退了。
晚些封律元來到頌宜的房間,“兩個護院沒有大礙,一個隻收了些皮外傷,另一個被射中的也隻是穿了一點點皮肉,不幸中的萬幸。”
烏飒在進城後就被送到了醫館,醒來隻是後頸肉有些酸疼。
頌宜歎了口氣,“還好都沒事。”
這時青竹走了進來,看看頌宜精神尚好便放心了。
那日進衢州城前遇上了那夥流民,頌宜便悄悄讓他們将所帶的貴重之物換箱子蓋上稻草先一步出城,他們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徽州。一行五人僞裝去莊子幹活的農夫、農婦,自然沒人會盯上他們。
“還好小姐有遠見,不然可就麻煩了。”封律元才知道原來頌宜早就再做打算了,不由得佩服。
其實她也是在賭,在賭青竹他們不被盯上,在賭就算被截去了箱子後土匪不會立馬翻箱子檢查。
還好她賭赢了,不過今日要是沒有那男子,她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今日累了一天了,頌宜讓大家早點休息,不日出發去黃山。
夜裡,頌宜反反複複的想着城門上的那個男人,實在太過熟悉,那拉弓的身姿和蕭顯清無二區别,要不是真的有弓箭射出,她都以為是蕭顯清活了過來。
總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夜裡又是一陣難眠,終于在夜半之時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