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見那幅畫弄濕了,有些心疼,畫了八百文還沒來得及再欣賞一會兒,就糟蹋了。
頌宜也有些心疼,但還是先安慰起了莊小姐,“小姐,看來今日這畫是拿不成了,這旁邊的紙也濕了,要不您看何時方便,我送到您府上?”
高小姐聽見頌宜說願意重新畫一幅給自己,自然是樂意的,“既然如此,明日還勞煩公子将畫送到縣令府上來。”
紙都濕了,也沒什麼能畫的了,頌宜收拾好小攤兒後便回了客棧。
今日一陣忙碌好在是有收獲的,高小姐絆得時機恰恰好,也沒被人發現,還得誇誇蕭顯清。
今日蕭顯清跟着她一塊兒去了市集,高小姐打翻筆洗乃是蕭顯清的手筆,為的就是有借口能去一趟縣令府。
“你這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呢。”
蕭顯清微微一笑,昨日頌宜和他說這個主意的時候,隻覺得她的鬼點子真多,但眼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們回來的路上還去鋪子裡裁了些紙,到客棧後,也沒休息,頌宜就開始畫了起來。
方才畫過一遍,再畫一次不一會兒就畫好了。
閑着無事,便拉着蕭顯清給他畫一張。
頌宜剛學畫那一陣,就愛讓蕭顯清給她當模特,有時是簡單的全身動态勾勒,有時是細緻的半側人像畫,剛開始時蕭顯清一坐就要一兩個時辰不能動,但他樂此不疲,看着頌宜的畫技越來越好,他也覺得開心。
頌宜時不時擡頭看眼他,筆下生風,不一會兒就見頌宜停下了筆,伸了個懶腰,往門外走,邊走邊說着,“畫好了,就是好似有些餓了,我去旁邊的酒樓吃個席。”說完就開溜了。
蕭顯清走到方才頌宜的畫畫的桌子前,瞧着桌子上墨水還未幹的畫面,愣了幾秒,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就追上了頌宜。隻見最上面那張畫面畫了一隻王八的身體和蕭顯清的腦袋,拼湊在一起顯得有些滑稽。
頌宜擔心蕭顯清不看那張畫,她出了客棧後朝酒樓慢慢的走着。忽然一陣風吹來,随後感覺臉頰被捏了捏,額頭還被彈了個腦瓜兒蹦,她知道是蕭顯清來了,但是卻沒現身,笑着拍了拍前面,但手裡卻沒碰到任何東西。
她轉身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裡,待四下無人蕭顯清這才現了身。
蕭顯清捏了捏頌宜的鼻子,“我像烏龜嗎?”
頌宜一下沒忍住笑,裝作思考的樣子,眼睛轉了轉,“有點像吧。”
蕭顯清氣不過,下意識拍了拍她的臀,卻又在下一秒愣住了,似乎二人都有些沒有意料到他會拍她,一時之間氛圍有些尴尬。
忽然巷子的另一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枯葉破碎聲,二人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個女孩兒站在那兒,望着二人有些震驚。
“斷......”那女孩兒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還沒說完話就跑了。
頌宜這才注意到他們二人的距離近得有些過分,在旁人看來還以為是一個高大的男子壓在了另一個男子身上,看起來确實是像斷袖。
現下民風雖開放,但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子在巷中狀似親密是少見的,頌宜推開蕭顯清先一步往巷子外走去,隻覺得整個頭發熱,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臉頰,感覺燙得很。
蕭顯清理了理衣擺,跟在頌宜身後,許是覺着有些别扭,快步走上前和她并排着。
這種尴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酒樓,在頌宜聞見食物的香氣後全都消散了。
她拉着蕭顯清上了二樓,讓掌櫃的給他們上些雲都的特色好味。
他們坐下喝了口茶,聊了聊雲都的見聞,不一會兒一扇爐烤羊排就上來了。
雲都的烤肉鮮嫩,一點兒膻味都沒有,烤得羊油滋滋響,上面還撒了西域來的香料,一口咬下去肉的汁水和香料在口腔裡混合,瞬間打開了味蕾。
頌宜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這裡的烤羊排比她之前吃的任何一家烤羊排都好吃。
蕭顯清在安西府也吃過烤羊肉,不過那時沒有像現在這般添加香料,不過北地的羊養得好,怎麼做都好吃。
掌櫃的又上了清炖羊肉和北地特色的鹹奶茶,這一頓頌宜吃的盡興。
二人吃飽喝足後便回了客棧。
下午時,頌宜叫來博圖,告訴他明日去縣令府的事情,并且吩咐了縣令府驢車的事情不可輕舉妄,“待下一次驢車出城時,我們再做打算。若是驢車去的是木吐海,那麼不出五日就該回來了。”
頌宜又想起博圖所說的,縣令府巷口的那家餅店,“注意些,在外時,我們盡量裝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