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突然之間,
“咚”
是鶴古心髒重新開始跳動的聲音。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珍珠,望着她猶如水晶珠子般的眼眸,望進她的眼底。
原來她知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原來她們兩情相悅。
珍珠半天沒有得到一點回應,疑惑地将頭挪開些去看他的表情,見他兩眼無神目光呆滞,愣愣地盯着前方平靜的水池,傻得可以。
她沒想到鶴古這種粘上毛就是猴的人精,這輩子竟然還能與“傻”這個字沾上邊。
但珍珠此刻沒心情去管其他的,她叽裡呱啦地說完了這些真心之言,鶴古怎麼什麼沒反應都沒有?
珍珠不樂意了,她猛地湊到鶴古脖頸的血管旁邊,大有他說出來的話不動聽就将他當場咬死的架勢,心急地催促道:
“那你呢?”
鶴古心中的歡喜滿得就要溢出來了,他回過神來手緊雙臂,将珍珠牢牢抱在懷中,側過臉去蹭了蹭珍珠的腦袋,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珍珠,我喜歡你。”
珍珠被這樣如山倒來一般的懷抱壓得喘不上氣,掙紮着想先從他的懷裡退開,她伏在鶴古的肩頭,感受到衣衫之下因為用力抱她而硬邦邦的手臂,驚訝地伸出手去捏了捏。
哇哦,壯壯的。
沒想到鶴古雖然看上去是個面色蒼白的病美人,實際上這麼有勁,但那懷抱此時越來越緊,她實在逃脫不開,隻能手尾撲騰,忙亂地去推他的肩膀。
鶴古松了力氣又将她抱了一會,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珍珠,雖松開了胳膊但手卻不撒,捧着她的臉看個不停。
她臉側如同沾了朱砂的棉花絲一般的細小血管顔色終于淡去,又像平日裡一般地隐藏在了薄薄一層的透白皮膚之下,那藥勁應當是已經散去大半了。
珍珠被看得有些害羞,頰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别扭地開口:
“鶴古,你……”
她一句話還沒開始說,便被鶴古俯身下來含住了嘴巴,他渾身都很冷,連嘴巴也是,冰涼的唇印上來,像仙山山頂的玄冰一般,将她面上一片都染得冷絲絲的。
珍珠沒有抗拒,沒有驚訝,也沒有害怕,她隻是好奇地感受着這種從沒有體驗過的親近舉動。
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
果真叫人流連忘返,樂不可支。
珍珠嘴唇給他吃得豔紅,急促的呼吸吮吸聲在安靜的屋子裡響得格外暧昧,她眼睛眨了眨,被吻得心裡癢癢,柔軟濕潤的觸感勾着她悄悄地伸出舌尖,像飲水的靈貓一般,輕得好似落葉沾水,舔觸了一下鶴古的唇,那舌尖上瞬時便染上一絲涼意,被她吞入口中,融在齒間,逐漸沉迷在這樣因為情動而水到渠成的纏綿缱绻中。
鶴古看着珍珠逐漸迷離的目光,方才她說過的話從腦海中閃過,親吻的間隙裡,鶴古盯着她顫動的睫毛,一邊啄吻着珍珠的唇角,一邊自語般地低聲呢喃:
“我們相見,日日都相見。”
不多時他便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擡手捏了捏珍珠的下巴,強迫自己與她分開,兩人的唇肉相離,依依不舍,“啵”的一聲,随即便拉出一條銀光細絲。
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有意向後退了幾步,喘息一聲一聲,争先恐後。
珍珠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唇邊,低下頭平複呼吸。
兩人都在情濃之時停住,不隻是鶴古,珍珠也覺的心裡空落,十分難耐,不時擡眼偷偷撇着鶴古,眼珠子又開始四處轉悠。
她還想親。
如今她們情投意合,水到渠成,親一親怎麼了,她親着高興,樂意親,就要親。
于是鶴古便看到珍珠默默地思考了一會,突然擡起頭就要沖着他的嘴巴撲過來,他因為這股不小的沖勁向後趔趄了一步,心中當下的反應便是:
這麼大力氣磕在一起,怕是會磕掉兩人的門牙。
他眼疾手快地摸上珍珠的臉蓋住她的嘴巴,一隻手扶住她脖子側邊,輕輕将她推遠了一些。
珍珠被他這動作成功阻攔下來,她尾巴尖拍打着水面,“唔唔唔”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發言失敗,隻有兩隻大眼睛還能撲扇撲扇地眨着,裡面充滿了未散的情欲、眷戀與困惑。
鶴古的另一隻手松開了她的脖頸,蓋住了她的一雙眼睛,将那些勾人的愛意掩住,他拼命地忍耐,喉結滾動,艱難發問:
“珍珠,你現在清醒嗎?”
若那藥效還有殘留,而珍珠隻是出于本能尋找疏解的方法,不是那麼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鶴古不會與她繼續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