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古抱緊珍珠的細腰,低下頭蜷起身子,緊緊地貼在她的胸口處聽她心髒鮮活的跳動聲,低聲歎息着:
“珍珠,是你救了我。”
珍珠愣了愣,歪着頭看向懷中之人,此時的鶴古美麗、憔悴又尖銳,猶如一隻陷入絕境,垂死掙紮的鳥鶴,愛意與恨意糅在一起,目光中求生與求死的欲望同時燃燒。
她不知道鶴古身上傷疤的故事,也不知曉他的過去,但珍珠知道,他從前應當是吃了許多苦,過得很不好。她撫摸過鶴古的頭發,學着鶴古的樣子輕吻他的臉側,對着懷中之人保證:
“我會護着你。”
鶴古閉上了雙眼,睫毛不住地顫栗,靜默了片刻之後,他收緊雙臂垂首屈身,卑劣示弱,滿懷無辜地勾起嘴角應着珍珠:
“好,以後你來護着我。”
其實滿打滿算,他真正算是活着的時日,隻有二百多年。
這二百多年裡,鶴古隻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如此的明媚亮麗,雖然自深海而來,卻仿佛天生便該生活在太陽之下。
在他行走在這荒唐的世間,為了躲避明槍暗箭而精疲力盡的時候,第一次有一個人選擇站在他的身邊,什麼都不貪圖,隻是單純地想要将他護一護。
所以鶴古死也不會放手。
可對他來說,死倒是容易,活着卻很難。
像他這樣渾身污血的鬼魅,爬出地獄,僞裝成人苟行偷生,千方百計、處心積慮,終于有幸得到了這樣光華璀璨的珍寶,又能留住多久呢?
若他丢棄這身金骨,也變得成人,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擁有永遠。
鶴古抛開心中雜亂的念頭,将珍珠一把抱起,向岸邊走去,走向與這裡連通的另一個房間,珍珠縮在他的懷中,不時伸手替他挑開身前阻擋兩人前進的帷幔。
鶴古将她放于床榻,正想要傾身而上時,卻被她推着胸膛推開了身子,她指尖閃動,施了個小術法,兩人身上的水漬一瞬間蒸騰,無影無蹤。
珍珠扯住鶴古的衣領,啃在他的嘴唇之上,口齒含糊不清:
“來吧……”
鶴古恭敬不如從命,将兩人身上僅剩的兩件外衫褪盡,吞掉了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