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又在盯着她看!目不轉睛的!他想幹什麼?記仇?現在明明沒仇……吧?
啪——
聲音倒是不大,顯是沒使太大勁,但傅承星打中了,小混蛋又赢了。
越栖葵後知後覺,懊悔不已。
這是小混蛋的戰術!她竟然走神了……
傅承星笑了笑,看向她,“第二個問題:瑩魄峰四個弟子,師父最盼誰,渡劫成神?”
渡劫成神?那肯定是男主啊!可是……
——為師相信,假以時日,你定會比傅承明厲害!
這屁話也是她說的啊……
越栖葵有些心虛,猶豫片刻,開口道:“傅承……明。”
玩遊戲嘛,想聽真話,自己也得玩得起,不然萬一神明有靈,真讓她吞針可怎麼辦?不過……反派就是反派,實力不容小觑啊!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才真真是得不償失。
“繼續繼續!最後一把!”
傅承星看起來倒沒什麼不高興的,伸出手,眼睛卻依舊沒有離開越栖葵的臉。
越栖葵此刻聚精會神,勢必要拿下這最後一局——
“越栖葵。”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反應,“嗯?”
他細細看着她。
這反應看來,她的确是越栖葵,但究竟為什麼,她好像……完全變了個人?越是相處,他便愈加懷疑,若她不是越栖葵,又會是誰呢?
“沒什麼,師父說不要叫師父,承星習慣一下叫您的名——”
啪——
“哈哈!我赢了!”沒高興兩秒,她意識到什麼,趕緊抓住他的手,“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疼不疼?我給你塗點藥吧?”
傅承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無妨,這傷不是師、不是此刻所緻。”
越栖葵蹙起眉頭,“不是我傷的?那怎麼會……”
分明是新傷,這般淤青,倒像是……
“是早上那兩個靈廣台的人傷的?”
“無妨,一點小——”
“踏馬的!還是罰輕了!怎麼傷的?他踩你了對不對!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就讓你踩回來!你可别不忍心!加倍給我踩回來!”
傅承星看着暴跳如雷的她,不覺有些恍惚,半晌沒有回應。
越栖葵取出一瓶藥膏,小心地塗抹在他的手背上,“你怎麼能随便讓人欺負,學學你妹的脾氣,該罵就罵,罵不過就打,我肯定會護着你的,就憑我們曆經桃花鎮和白府的情誼,無論對錯,我都站你這邊!”
她的餘光忽然瞥見他頭上的異樣,卻沒反應過來。
剛剛她看到什麼了?
越栖葵眨眨眼,緩緩看向傅承星的頭上。
【磨刀石指數:20%。】
什麼?又漲了?這是……偏袒計劃順利推進了?
傅承星看着自己的手,手背塗上藥膏的地方,涼涼的,嫂子的動作很輕,好像生怕弄疼他,那麼溫柔,甚至有令他難以置信的……心疼。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對他,但她,一直是這麼對傅承明的,她也知道,他有多麼期盼她也能……
這一場夢,他恍然驚醒。
所以,她假意示好,如此待他,是為自保,也是為了叫他不要與傅承明作對!
傅承明……你到底憑什麼?
前世他的确找了傅承明不少麻煩,可這一世,他明明不想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逼他!
越栖葵喜滋滋的收起藥膏,又輕輕吹了吹他的手背,“快到了,等落地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傷你好好養着,這幾日,能不動手就别動手了。”
戌時三刻,天色已晚,二人抵達南境。
原主的家族為南境之主,這靈元大陸南境,與越栖葵想象中的差不多,蠻地異域,群山環繞,草木蔥郁,除了主城能稱之為城,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還有許多村莊、小部族。
二人落在主城城門外,黑石整齊堆壘的城牆,肅穆而又壓抑。
越栖葵看向這座城,莫名覺得,周身靈力似有被壓制之勢,但卻不像先前在白府遇到的陣法所緻,這種感覺,更像是這裡靈氣匮乏,整個南境盡是污濁之氣,是每個修士都不願久留的地方。
也許這就是東陸那些修真之人從未染指南境,傳聞中可颠覆靈元大陸的八大世家,也不曾将此地收為屬地的原因。
按照規矩,越栖葵回來的消息應該早就遞了過來,理應有越家派人來接,但二人等了許久,也未見來人,于是,信步入城。
這蠻地主城,城外荒無人煙倒也罷了,一城城牆處竟也無人看守,兩扇巨大的玄鐵鑄就的城門,上面雕刻着碩大的眼睛,卻被人潑了什麼髒污之物,臭氣熏天,城門卻是虛掩着的。
天色很暗,烏雲蔽月,四周也沒有燈火。
越栖葵和傅承星相視一眼,而後她捏着鼻子,小心且一臉嫌棄的走進虛掩的城門之中,生怕自己碰到髒污之物。
夜幕之下,主城城中竟似空無一人,潮濕的風卷起落葉枯枝,濕答答的在地上翻滾,屋檐邊挂着麻布白綢,有氣無力的遊蕩,空氣中彌漫着血腥與腐爛的氣味,這一切,寂寥中帶着一絲詭異。
越栖葵記得,系統說書中有交代,原主的師父是南境大祭司,一個慈祥溫和的老人,頗受百姓愛戴。
所以……這是都去祭拜大祭司了?
二人走着走着,隐隐聽到什麼聲音,循聲找去,穿過空城,她帶着傅承星一路來到了南境神窟。
這是一座巨大的洞穴,孤零零的石山座落在城西,這地方越栖葵在幽浮塔陷入意念之力時見過,洞穴之中,滿壁雕刻着眼睛,被南境奉為神殿,其中深不見底,而這叽裡咕噜的念誦聲卻能傳出來,傳的那麼遠,這裡面有多少人在念誦,可想而知。
具體念誦的什麼,越栖葵聽不懂,但這聲音卻格外整齊、虔誠,莫名的叫人不寒而栗。
腐臭味愈發濃郁,那氣味幾乎令人頭暈目眩,洞穴内一點光亮都沒有,越栖葵正想往深處走,手腕卻被握住了。
“你不敢進去,就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她頭都沒回,對傅承星低聲說道。
“什麼?”傅承星壓低的聲音從另一側身後傳來。
拉住她的人……不是傅承星!
越栖葵喉頭滾動,緩緩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