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葵考慮過了,根據劇情設定,她的修為至化神境已經到頭了,她也不想走那種玩命修煉成大佬,然後殺掉一切壞蛋的爽文劇情,她吃不了一點苦,更不想殺人,她隻想活下去,然後回家。
原劇情中,傅承星修為被原主廢後入魔,實力漲得飛快,而後先殺了她,三年後又殺了覃玥恒,既然如此,不如讓這小子,提前變強吧!
她既不想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也不想走劇情廢傅承星修為,且他不入魔,肯定也無法成為傅承明成神之路上,那一塊合格的磨刀石。
《天命》中的設定,傅承星是魔修的超級天才,所以,一旦他入魔,必須得在她的傾情協助下入魔,到時,磨刀石指數也好,覃玥恒也罷,應該都不是問題。
“你說什麼?”傅承星愣住了。
越栖葵理了理思緒,語重心長道:“我其實從來不歧視魔族的,古往今來,是非一向都是話語權在誰手上,誰說了算,魔修也好,正統修真也好,都是修煉,且我看,修真界不是個東西的多的很。”
她偷瞄着他的神色,卻見他垂眸不語,看不出情緒如何,遂接着道:
“你說你無心修煉,我就猜哦,猜的!我猜你可能……不一定适合修真呢?”
傅承星重來一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更适合魔修?所以,前世他注定會敗給傅承明。
但勸他入魔,這話從她口中說出,是在為她的未來夫君提早鋪路,掃清障礙嗎?既如此,她又何必作出之前勸他勤勉的樣子?又何必說什麼情郎之類的謬言?也是……她既然也重生了,自然記得前世她死前,他要的,是什麼……
她依然不會一視同仁,哪怕他在這短短數日突破修為,晉為金丹期,她還是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回憶起前世對她做的一切,他并不後悔,不過隻是要她還債罷了,但他或許該慶幸,因為換作他是嫂子,重來一世,絕不會顧忌身份,什麼傅家什麼覃玥恒,他一定會殺了那個折磨自己的人。
所以,越栖葵,你真的,不恨嗎?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裡有她設下的十字封印,他不知道這個封印是做什麼的,但也許……她是恨的。
“二郎?”見他沒反應,越栖葵叫了他一聲。
傅承星擡眼看向她,“師父打算一直在這兒淩空,和我談論這些?”
越栖葵抿抿嘴,“确實不太合适哈,這樣,你考慮考慮,也不急于一時,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
白日裡的南境主城倒不似昨晚那般荒涼,還算有個小城的樣子,越栖葵帶着傅承星落了地,打算尋個住處。
二人走着,卻發現四周不斷投來異樣的目光,遂察覺到衣飾着裝在此格格不入,于是一番喬裝改扮,搖身一變,成了兩個尋常的南境百姓。
南境空氣濕度很大,總給人感覺黏糊糊的,街上人流不多,攤販商鋪寥寥無幾,行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整個城中街道,都透着萎靡不振。
忽的,遠處越家宮城高門中湧出來一隊護衛,在牆上貼了什麼東西,人群緩緩圍了過去。
越栖葵隔得遠,卻也能看的清楚,不經蹙起眉頭,“大祭司下令,要活捉你,要……我的命。落茵果然是浮木的人,困住我們的禁制應該是落茵設下的,破除禁制,她有感應,不過,她怎麼會用這麼蠢的法子?她又怎麼知道,我們沒有離開南境?她不會以為,這些百姓能傷的了我吧?”
傅承星笑了笑,“她不蠢,她料定你沒離開,也料定,你不會傷無辜百姓。”
“她憑什麼料定……”越栖葵嘀咕着,看向異域裝扮的傅承星,暗自贊歎之餘,靈機一動,道:“為免麻煩,不如這樣!對外,我倆就扮演……蜜月旅行的……那個,新婚夫妻吧?”
為了早點回家,她也顧不得其他了,這種情況,慢慢培養感情太耽誤時間,不如假戲真做,就先來個假戲試試水。
傅承星不置可否,調整了一下粗布條纏成的帽子,反問道:“何謂蜜月?”
“啊?”越栖葵眨眨眼,擺手道:“不重要不重要,簡而言之,就是新人甜蜜的一個月……那,就這麼決定了?”
傅承星沒吭聲,她便當他是默認了。
“相、相公?”
勇敢邁出第一步!她這樣的絕世佳人,喚他一聲相公,還不美死他?
傅承星看向她,“你留在南境,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越栖葵急忙解釋,“我要找個人……找我姐姐,越栖薇。”
越栖薇,他記得。
前世嫂子死後,是他将那個十歲的孩子接回來養着,他原本以為這孩子是嫂子與其他男人的野種,但後來才知道,他是越栖薇的兒子,嫂子的侄兒。
傅承星斂起神色,垂下眉眼,“好,都聽娘子的。”
娘子,嫂子……當真是,有趣。
二人找了家相較而言還算幹淨的客棧,落了腳。
既然要演新婚夫妻,那必然是要同住一屋的,越栖葵也不覺得有什麼,況且現在的他武力值這麼低,一點威脅都沒有,作戲做全套,才能達到效果。
傅承星還是借口怕娘子着涼,問店家要了一床被子。
抱着被子,二人進了房間。
這客棧不大,房間不小,自然了,這其中也有富家子弟傅承星的鈔能力,難道姓傅的都很富嗎?
越栖葵毋庸置疑睡床,傅承星則彎腰在一旁空地鋪着被子,算是他睡覺的地方。
笃笃笃——
敲門聲響起,越栖葵吓一跳,還沒說話,門竟然被推開了。
“二位客官,需要小店準備些飯菜——”進來的是店家小二,堆笑的臉在看到傅承星在地上鋪床的動作時,僵住了。
越栖葵有些生氣,“你怎麼不請自入呢?你們客棧有沒有規矩?”
小二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迅速的掃了一圈,又堆起笑臉,“是小的不周了,不過二位也不必害羞,小娘子怕是把郎君折騰的不輕,是要節制一二的。”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傅承星的脖子上,又道:
“小的看這位郎君氣色不佳,想問你們需不需要些飯菜酒水,或是什麼滋補湯藥,小店都可以為客官準備,隻要……價錢給的足。”
越栖葵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傅承星的脖子,那裡有一塊小指甲蓋大小的紅痕,是昨日那隻死蚊子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