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二該不會以為……
她有些不自然起來,臉上莫名發燙。
傅承星倒是鎮定,起身,給了小二一塊碎銀子,“我們什麼都不需要,這幾日步行勞累,隻想好好休息,别再來打擾我們了。”
小二收了銀子,喜笑顔開,“哎,好嘞!客官放心——休息,絕對不會再有人來打擾!”
說罷,他心滿意足的收起銀子,退了出去。
越栖葵咬了咬指節,又放下手,幹笑兩聲,“這店小二眼神不太好,誤會了……”
“這店家小二恐怕有問題。”
“有問題?”越栖葵眨眨眼,“我倆夫妻相稱,他一時誤會,也,挺正常吧……”
傅承星沒說話,鋪好了被子,盤膝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越栖葵覺得有些尴尬,又問道:“那蚊子咬的地方,還癢嗎?”
“還好。”
“啧……什麼六老神,屁用沒有,還不如來瓶六神……”她咂咂嘴,嘀咕着。
傅承星睜開眼,不解的看向她,“六神?”
“沒什麼……今夜子時,我回一趟越家,你在這兒好好休息,你剛入金丹期,需要時間适應。”
“你覺得,越栖薇會在——”
笃笃——笃笃笃——笃……
敲門聲再度響起,比方才輕,而且還有某種暗号一般的規律。
越栖葵看向傅承星,“你的人?”
傅承星搖了搖頭。
不是傅家的人……那會是誰呢?
按照先前傅家主母甯黎若的說法,這個傳聞中的傅家暗衛,應該會暗中保護傅承星才對,不過,要是真有暗衛,她也不至于和傅承星被困在越家祖祠的山洞裡了。
難道……落茵的人發現她了?
越栖葵警覺起來,看了傅承星一眼,示意他做好準備,旋即取出葵傾劍,“進來。”
門緩緩推開,進來的是個本地打扮的婦人,頭發辮得整齊,盤在腦後,發髻側邊簪了一朵黃花,面龐幹淨,眼角有些細細的皺紋。
婦人進來後望向越栖葵的臉,似是确認了什麼,轉身合上門,迎向起身的越栖葵,熱淚盈眶地捧住她的手,道:“二小姐!”
越栖葵被她過于親熱的舉止驚得一激靈,反應過來後,故作鎮定道:“好久,不見了。”
這不壞了嗎?又是一個認識的?這誰啊?不會又是落茵那種吧?
婦人抹了抹眼睛,“小豆子說二小姐在這兒,我還不信,親眼看了才敢相信是真的!二小姐,奴婢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二小姐了!”
奴婢……
越栖葵笑了笑,反手拍了拍婦人的手,什麼也沒說,朝門口看了看。
眼下敵我不明,看樣子是沒惡意,但她也算吃過大虧,還是不說話的好,不過……小豆子是誰?那個店小二?
“二小姐放心,這客棧裡都是咱們的人!二小姐還不知道越家人都去哪了吧?都在祖祠裡!如今南境亂的很,家主選擇避風頭也是情理之中,現下我們也隻是裝得信了那什麼勞什子屍神,祖祖輩輩下來,這些個東西,還糊弄不了奴婢。”
“他們……”越栖葵蹙眉想了想,還是沒将祖祠的事說出口,“這客棧是你家的?”
“是,今兒放出來的告示奴婢看到了,二小姐放心,咱們的人多着呢,不怕他們。”
婦人目光一轉,看向傅承星,上下打量着他,問道:“聽小豆子說,這位是二小姐的夫君?”
越栖葵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作答。
傅承星朝婦人拱手,道:“有禮了,在下是二小姐未婚夫……的弟弟。”
嚯!不愧是反派,騙起人來,面不紅心不跳,新婚夫婦瞬間變未婚夫弟弟了,也是,新婚夫婦是騙生人的,且落茵知道情郎弟弟這個說法,眼前這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這麼說……好像也沒問題。
越栖葵不想在傅承星的身份問題上扯太久,看向婦人,“你說,我們的人很多?在哪兒?”
“分布在南境各個地方,主城這邊的,白天各自活動,晚上會面,在……二小姐先休息,等夜了跟奴婢走就是了。”
“夜裡不行,我要去找……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兒嗎?”
傅承星看了她一眼。
嫂子這輕信旁人的毛病,還當真不是裝的,前世他竟是半點沒看出來……
婦人聞言一怔,随後神情凝重,拉着越栖葵走到角落,似是在防着傅承星,低聲道:“奴婢就知道,二小姐此次來,除了祭奠大祭司,最重要的,就是想找大小姐,奴婢伺候了大小姐一輩子,大小姐最看重的,就是您這個妹妹。”
越栖葵看了看她。
原來這婦人,是越栖薇的仆人嗎?
婦人頓了頓,生怕被傅承星聽見似的,在她耳邊用更輕的聲音說道:“今夜,奴婢帶二小姐去見她。”
越栖葵眼睛一亮。
這婦人知道越栖薇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