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言同聽雨去渡口。
船是辰時駛離,溫言目送船隻消失在江面的盡頭,才離開。她将阿娘留下的東西除了房契全部給了聽雨,她不知道學思宮是怎樣的,隻是想讓聽雨在學思宮過得好。一路上,格外的自在,阿娘離開後,暗中監視她的人也沒有了。
她并沒有直接回梁府,而是去了西街那間宅子。
宅子在西街的街頭,之前她常來西街,常常見到這處空置的宅子,卻從來沒想過這處宅子是阿娘早就買下的。
她站在宅子前好一會兒,并未準備進去。她想過了,若是她能做成她想做之事,她便不會留在盛京;若是沒成,或生或似,怕是極難再回到這處的宅子。
對街隔了幾個鋪面的鋪子,是一處繡莊,名喚錦繡。
繡莊的老闆娘姓許,是足以讓人駐足癡妄的美人兒。
溫言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就驚歎于她那不施粉黛的豔和渾然天成的媚,眉目流轉之間,一颦一笑皆是無限風情。她平日裡素愛穿一襲紫衣,素手持絹扇,遊離于形形色色的客人之間,混的風生水起。
溫言并不知道繡莊老闆娘的名字,隻是她常作婦人打扮,大家都稱呼她為許夫人,她也跟着如此稱呼。
她與許夫人許早就相識了。她的繡工不錯,常常來接一些零碎的活,賺些銀錢,一來二去,兩人便相識。
從渡口回來,已是接近晌午,店裡早就沒了什麼人。溫言一進門就聽見算盤“啪啪啪”作響的聲音。
尋着聲音過去,之間許夫人正在飛快地撥弄算盤,算着一個早上的盈虧。聽見聲音,瞧上一眼,知道是何人,更是頭也懶得擡一下,道:“東西在那邊,自己拿。”繼續低頭忙活。
溫言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到許夫人面前,她今日不是來做活計的。
“我想請你幫個忙。”溫言道
“哦?”許夫人算完最後一筆賬,擡眼望向溫言,“這麼些時日沒來,竟是來找我幫忙的,事先說好,我的報酬可是很貴的。”
“知道,不做虧本買賣,不會讓你虧的。”說着溫言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許夫人,盒子裡裝的是西街宅子的房契,她想暫時保存在許夫人這兒。
“若我沒來取,就等聽雨來取,多少錢,她都會給的。”
這倒勾起了許夫人的好奇心,裡面究竟裝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打開一看竟是張房契。許夫人重新将盒子合上,“行吧,我答應了。”
溫言笑了笑,轉身離開,臨了,又道:“若是沒人來取,許夫人,便留給你吧,當是答謝你這幾年的照顧。”
許夫人不明所以,今日見她總覺得不對,适才,徹底肯定了,她定然發生了什麼,“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言不答。
許夫人攔住溫言道:“錢要是不夠了,我可以借你,給息錢就行。”
“謝謝你,許夫人。”溫言道:“不必了,以後也不用了。”
溫言說的含糊其辭,許夫人更是不明所以。她望着溫言轉過了街角,叫來人看着店,自己回到了後院,将盒子小心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