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正往外去,聽到許夫人的問話,回過身來,道:“今日年節,買些東西,一起嗎?”說着,她擡了擡手上的竹籃。
許夫人想也沒想,直接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沏上一杯熱茶,輕抿一口,“不就個年節嘛,我還要看店,你自己去吧。”
“哦。”
溫言好不猶豫的轉身出去,絲毫沒有再勸勸的意思,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按常理來,她應當是要再請上一請,她再故作為難的答應,她倒好,直截了當的就走了。
好不容易今年年節有個人相伴,許夫人其實是想去的,可溫言不按常理出牌,她又拒絕了,也不好意思再跟上去。她伸長脖子,看着溫言離去的背影,憤憤地喝下一杯又一杯茶。
雖說是大雪的天,但街上仍舊是人來人往的,因着今日是年節,所有多是一家子的人。看着他們其樂融融,溫言無數次的幻想,阿娘能有一日帶着她在這樣的街上遊玩,可惜阿娘都不在了,她也沒盼來這日,她的阿娘是不被允許踏出梁府半步的,為此,梁守仁還特地派了人,日日守着阿娘。
早些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後來,在大雪之中撿回了聽雨,便有時會有聽雨一同。
溫言不知道許夫人喜歡吃些什麼,她這些日子也曾留意過,也沒見她有什麼特别愛好的,她似乎從來都不在意吃了些什麼,隻要是能吃的就行。
既然許夫人不挑,溫言幹脆照着自己的喜好買。
路過賣年畫的攤子,溫言瞧着年畫娃娃可愛,就買了兩對,一對貼在醫館,一對貼在繡坊,驅邪降福。
又買了肉、菜,裝了滿滿的一籃子。回去的路上,她瞧見路邊支起一個烙餅鋪子,烙餅鋪子正巧出爐了新鮮的烙餅,整條街都是烙餅的香味。
香氣撲鼻,一下子勾起了溫言肚裡的饞蟲。
正好,還剩下幾個銅闆,正好夠她買下一個烙餅,可又不舍得,站在攤前好一會兒,才最終準備買下一張。
拿到手裡的烙餅暖呼呼的,溫言張口要吃,不知何處竄出來個人,撞了上來,兩個人撞得人仰馬翻。
籃子裡的菜撒了一地,溫言手上的烙餅自然也不能例外,掉在了地上。
溫言立即撿了起來,菜無事,可那張烙餅落了灰塵。那可是她猶豫再三,才決心買下的烙餅,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嘗上一口,就這麼惹了灰,她心生惱意,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誓必讨個說法。
可在瞧見那張愕然的臉時,她頓住了,梁菀?怎麼會是她?懊惱、憤恨、震驚将她定在原地。
梁菀像是不認識溫言一般,匆匆掃了溫言一眼,塞給她一袋銀子,“抱歉,你再買一個吧。”說完,她掙開溫言抓住她的手,逃開了,像是被什麼人追趕着似的。
溫言的視線跟随着梁菀,直到梁菀消失,她思緒回籠,才将目光收了回來。
結果又聽見一陣嘈雜向她靠近,循聲望去,是杏兒,還帶着兩個家丁,有了适才的經驗,溫言迅速躲開,很好的避免了烙餅再次脫手。
溫言手上,一手是梁菀塞的一袋錢,一手是沾了灰的烙餅,究竟是去再買一個,還是将就着吃了算了,溫言思考了一瞬,決定還是将就着吃吧,落了一點灰而已,擦擦不就行了,再買一個費錢。
溫言擦幹淨了烙餅,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烙餅,就怕什麼人再沖出來,讓她吃不成。
吃完了,溫言提着籃子往回走,走過了三條街,好巧不巧,在轉角處又遇上了梁菀,兩人狹路相逢,差一點就要撞到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