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妖怪嗎?你不會殺了我吧?”
秋棠瞪圓了雙眼,震驚不已,眼中爬上恐懼,佯裝要喊,果然把貓兒吓得夠嗆,阻止不了自己,便躲到了街邊放着的雜物後面。
秋棠忍俊不禁,把貓兒從那堆雜物後面揪了出來,抱在懷中,低聲道:“吓唬你的,可考慮好了,真要跟着我。”
貓兒生氣的扭過頭去,見秋棠一直在等着自己回答,怕她真的會抛下自己,它受着傷,又沒有别的去處,别扭着聲音道:“……那我跟着你。”
“好啊,我叫秋棠,你叫什麼?”
“月……澤。”這幾日的提心吊膽,蓦然落入這般安心的懷抱,它再也但不住身體的疲乏,沉沉睡去。
“你好呀,月澤。”秋棠笑得眉眼彎彎,向天邊的月牙一般。
來到集市,将月澤放在一旁後,取下自己的草帽蓋在月澤身上,又将滿框的菌子擺弄好。天色還早,她拿出一塊餅子,分出一半給了月澤。
叫醒了月澤,自己跑去對面的醫館買來了藥膏。
她也沒想到會遇上月澤,隻帶了一個餅子,是夠她吃的了,如今分出一半,倒是讓她吃不飽了。身旁的月澤顯然也是沒吃飽伸着爪子問她讨要。
秋棠直接要藥罐給丢了過去:“自己上藥啊。”
藥罐被他放在一旁,爬上了秋棠的肩頭,在她耳邊道:“不要藥罐,要吃的。”
秋棠攤了攤手,将貓兒給拎了下來,“沒吃的了,等我賣了菌子,再給你去買吃的,乖乖上藥,對了。”她将草帽扣在月澤身上:“别被人發現了。”
月澤肚子空空,幾天沒吃過飽飯,聽到秋棠如是說,隻好乖乖上了藥,之後,困意來襲,窩在秋棠身邊睡覺,睡着了就不會感覺到餓了。
集市上慢慢來了人。秋棠采的菌子新鮮,很快賣去了大半。賣了錢,她立馬就去買了幾個包子,自己吃一個,剩下幾個全部留給了月澤,等他醒來吃。
這時,街上起了一陣喧嘩,高門子弟當街打馬過。
所有人都自覺的讓出一條路,沒人敢招惹這些高門子弟。
他們本來已經過去,卻又折了回來,停在秋棠的攤前。
“秋大小姐。”紫衣少年翻身下馬,拾起秋棠籃框中的一朵菌子,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秋棠并不想見到他,因為一見到他,他必然會給自己找不痛快,但還是不失禮數:“見過祁小公子。”
祁小公子很是受用,捏着那朵菌子,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腳,譏諷道:“這菌子看起來一點也不新鮮。”
秋棠垂眸,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跟他起沖突不值當,她呼出一口氣,道:“祁小公子錦衣玉食,自是看不上民女這點東西。”
祁小公子伸過手去,想要挑起秋棠的下巴,卻被她躲開了,見秋棠如此不識趣,他氣惱道:“秋棠,還以為你是世家大小姐呢,擺出這副清高樣給誰看,如今的日子不好過吧,本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嫁給我為妾,便不用再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幾年沒見,秋棠本以為他會有所改變,可爛人就是爛人,越是對他客氣,越是得寸進尺,秋棠不想再忍,直截了當道:“祁小公子,三年前我不嫁你為妻,如今更不可能為妾,癡心妄想的夢,少做。”
祁小公子惱羞成怒,一腳踢翻菌子,菌子灑了一地,他還不解氣,眼前的女人總是高高在上,瞧不上她,那雙眸子裡總是不服輸的倔強。
他越看越生氣,重重地給了秋棠一巴掌。
秋棠被扇倒在地,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腦子嗡嗡作響。
連帶梁菀也一陣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她真想把那個叫什麼“祁小公子”的人揍一頓,可她出不去,這兒也隻是秋棠的過往。
秋棠被祁小公子一把拽了起來,眼前還未清明,隻有耳邊的聲音,肆意的嘲弄道:“秋棠,你不過喪家犬,我能讓你做妾,是看的上你,你有什麼資格說‘不’,還有這個東西。”他手上拿出一塊玉。
那塊玉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後來母親病重,便被她當了去,隻可惜母親還是沒能活下來。她這麼努力幸苦的賺錢,就是為了将玉贖回來。
秋棠強撐着要搶,卻被祁小公子避開。
他高高舉着玉,道:“如何,你若肯為妾,我便将這東西送給你。”
秋棠沒說話,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塊玉。
祁小公子以為秋棠故意不搭理他,又要發作。
忽地,眼前掠過一道白色的殘影,随後,一聲凄厲的哀嚎,被撲倒在地,再看,他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月澤不知何時行來的,目睹眼前的一切,怒氣沖沖的沖了上去,狠狠給了他兩爪子,看着倒在地上疼得打滾的人,隻恨自己法力沒有恢複,不然的話,定要了他的命。
秋棠見地上嗷嗷叫的男人,心中知曉自己不能跟他硬碰硬,趁所有人的注意全部在他的身上,她趕忙抱起月澤,跑出了人群。
祁小公子捂着滿是血的臉,從地上爬起來,對着秋棠揚長而去的背影,厲聲道:“好你個秋棠,竟讓你的貓兒傷了本少爺,這筆帳必須跟你算。”
奈何傷口發疼,隻得作罷,先回去看他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