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姑娘不要找我麻煩就行。”
“怎會怎會,你救了我,我一好好答謝你。“蕭照月說着,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此處是同安堂,而她又姓溫,她激動道:”溫言是嗎?“
溫言微微詫異,疑惑眼前的姑娘是如何知曉她的。
姑娘見溫言是這個神情,一下就肯定了答案,道:“不妨就告訴你,我名喚蕭照月,我父親,當今陛下,我母親,大晟皇後,我兄長,乃東宮太子,還有最重要的,我表兄,他叫裴青衍。”
“他跟你提過我?”溫言反問道。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蕭照月認真道:“表兄說同安堂有個溫大夫,醫術了得,乃當世華佗。“
溫言莞爾,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所以說,你是明華公主?”
眼前的明華公主怎麼與傳聞中的不一樣,看來裴青衍之前說的明華公主也是明華公主。
“怎麼?不信?”
“确實,城中都說,明華公主,秉性端淑,持躬淑慎……”而眼前的蕭照月一身勁裝,手中持劍,全然一個俠客的模樣,哪有城中人口中說的溫良端莊。
“那是因為我是公主啊。”蕭照月一邊說着一邊坐下,“公主不就該那樣嘛,但偶爾也想做回自己,這不沖突吧。”
原來如此,溫言搖頭,“不沖突,公主殿下,要不把藥先喝了,快涼了。”
蕭照月看着黑乎乎的藥汁,不禁露出苦色,猶豫着,她看了一眼溫言,問道:“喝了這藥就會好的吧?”
“……要好好将養。”
“那就是還要喝的意思呗。”蕭照月嘟喃着。
“良藥苦口,或者讓禦醫給公主配些好喝一點的湯藥。”
蕭照月連連搖頭,“不行,不能太醫院知道這件事,不然我可就慘了。”
她似乎預見了被宮中知曉的慘狀,趕忙端起那碗藥汁,深吸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吃顆糖吧。”
“謝謝溫言姐姐。”蕭照月将糖含在嘴中,口中的苦澀味瞬間少了大半。
醫館内,蕭照月百無聊賴地在一旁碾草藥,碾完又無事可做,隻好數着往來的人,打發時間,她數了數一個時辰了,總共來了六位病人,多是風寒,也有一些陳年舊疾的。
她一會兒在溫言這邊看着,一會兒又去小蓮那邊轉悠,也沒幫上什麼忙。
溫言忙完手頭上的事,好奇問道:“你傷無大礙,不回去嗎?”
蕭照月搖頭,想要解釋,又覺得說起來太長,幹脆沒打算将事情說清楚,直接告訴溫言結果:“朝堂之上忠臣被構陷,而那黑衣之人,正是那罪魁禍首的走狗,我要将她繩之以法。”
“你可以尋官府,或者……裴青衍,他不是大理寺的嗎?”
“可是,我就不能像父兄證明,我身為一個女子,不僅僅能做好一個公主,也能做好那些本該男人做的事。”蕭照月堅定道。
小蓮聽後眨眨眼,不解道:“可是姑娘,沒人不承認你的才能,哪怕你是女子。”
“我知道。”蕭照月認真道:“女子在外同男子一般,可又不一般,她們或是像溫言姐這般以男子裝扮立世,或者以婦人身份,他們承認女子才能,但不承認女子本身。”
小蓮似懂非懂。
溫言讀懂了蕭照月的意思,但她知曉自己力量甚微,也沒想着改變,隻歎一聲:“從來如此。”
“所以,任重道遠。“
蕭照月說着,瞅見醫館外的人,是陸尋安,她立即找地方躲,還是晚了一步,被發現了。
陸尋安大步進了醫館,“溫姑娘,小蓮姑娘。”随即目光落在蕭照月身上。
溫言有眼力勁,見陸尋安一進來,便拉着小蓮去忙其他的事了。
陸尋安道:“今早,宮裡的人去了王府。”
蕭照月無所謂道:“所以呢?我一會兒回去就行了。”
陸尋安咳了一聲,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道:“可……你被發現了。”
蕭照月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完了完了,表兄怎麼回事?說好的掩護呢,就把我給賣了?怎麼這麼不靠譜……”
蕭照月正懊惱着,轉頭就瞧見陸尋安的偷笑,她一瞬間就怒了,“陸尋安,逗我好玩嗎?”
“你不也信了嗎?”陸尋安強忍住笑。
“你……混賬東西,跟表兄一樣不靠譜。”蕭照月憤然道。
這話陸尋安可就不同意了,“公子怎麼不靠譜了,這數月來,哪次不是公子幫你蒙混過關。”
蕭照月一時沒了反駁,好像确實這樣,她這數月來偷溜出來,用裴青衍當作借口,屢試不爽。
“行了行了,你來找我,是瞞不住了?”
“差不多吧,公子尋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讓我來找你回去。”
“正好,我有事找表兄。”蕭照月起身欲走,忽然想到什麼,取下發簪,給了溫言,“我身上的錢用光了,這個抵押給你,改日再來贖回。”
“哪用那麼麻煩,溫姑娘,多少錢?”陸尋安邊說着,邊取下腰間荷包。
蕭照月立刻将荷包按了回去,嗆他道:“我與她的事,你管不着。”說完,又對溫言和小蓮道:“溫言姐,小蓮,下次再來找你們。“
“走啊。”見陸尋安還再磨蹭,蕭照月踢了他一腳。
為何對方是公主殿下,還是公子的妹妹,不能發火,忍下忍下。
陸尋安深呼吸一口氣,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