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日頭正好,觀燭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起床,就靜靜的這麼躺着。這時,門口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觀燭坐起身來,往門那邊瞧上一眼,是折青,她依舊不想起,更是幹脆扯過被子罩在自己身上,翻過身去。
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比之前的更要急促,觀燭這才起身。
折青敲了幾次門,也不見人回應,明明昨日還答應不會不告而别的,正要推開門,看看人還在不在,忽然門被打開。
“觀燭。”折青有幾分驚喜道,卻見觀燭一件外裳随意的披着,頭發也是披散在肩頭,折青忙退後一步,“我等一會兒吧。”
觀燭随手将捋了捋發,道:“有事直說,不說就别說了。”她要繼續回去躺着,言罷,她作勢要關上門。
折青連忙伸手攔着,遞過去一個小盒子,“……昨日謝謝你。”
原來是謝禮,觀燭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是青玉雕刻而成的雲鳳青玉簪。
折青不敢錯過觀燭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就怕觀燭不喜歡,但又不敢做的太過明顯,隻能暗中觀察。
觀燭将雲鳳青玉簪打量一番,“真好看,剛好用來簪發,多謝了。”
折青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你……你喜歡就好。”
“還有事?”
“沒……沒事了。”
觀燭淡淡一笑,“行吧,我晌午會離開,就……不必送了。”
這麼快就要離開,折青心中失落,卻還是應了聲“好”。
觀燭掩上門,繼續躺回床上,卻怎麼躺也不自在,幹脆起身,穿好衣裳,梳好發髻,她看着重尋化成的簪子,又看了一眼雲鳳青玉簪,猶豫了一瞬,還是用了雲鳳青玉簪簪發,将重尋收起了起來。離開了商州瑔溪。
觀燭離開後沒多久,折青他們也收拾妥當準備離開,他們出門太久了,早在之前,他們便打算回壬辰仙府去,奈何遇上了重明和戚家,這才耽擱下來,如今事情已妥善解決,他們也就該離開了。
這次,折青去觀燭的房間看了一眼,敲了門,沒人應,這才推開的門,才發現說好晌午離開的,又提前走了。
沅芷跟在折青後面張望,“觀燭姐真的走了?師兄你怎麼不留留,讓她去壬辰仙府做客呀。”
折青擡腳往外走,“壬辰仙府還遠着呢。”他們又不是準備立即回去,而是一路遊曆回去。他也與觀燭說過,可觀燭沒同意。
沅芷眼中先是失落可惜,遺憾觀燭沒能同行,失落道:“有些人總是留不住的。”
折青突然停下腳步,神色一滞,轉過身來,看着沅芷,眼中沒有半分的不喜和惱意,反而是很贊同的地點點點頭,“大師兄就是,下月回去,師兄大婚可不要又躲在如是峰哭鼻子喲。”
本來是感慨的話,順便用來暗含一下折青的話,反倒落回了自己身上,沅芷氣的瞪了折青一眼,哼聲道:“放心,本姑娘拿得起放得下,絕對不會去如是峰哭鼻子的。”說完,她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地往城外去了。
白於原是默默地等在一旁,看到沅芷走遠,這次居然在原地愣了會兒神,才追了上去。
折青跟圭離一同跟在後面,圭離似模似樣地道:“她肯定不會去如是峰哭鼻子了。”見折青視線過來,他擡了擡下巴,指了指沅芷身旁的白於。
折青明白過來。
自從白於出現,他永遠是跟在沅芷身邊的,仔細照料着她的每一件事,起初的沅芷是抗拒的,但不知從何時起這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說來也不奇怪,好像連他自己都不知從何時起都逐漸接受了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從初次見面就讓他反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白於對沅芷的好,好像因為自己是沅芷的師兄,也連帶對他也好上了幾分。
“他們之間……或者說前世,緣分匪淺?”折青望向圭離,他知曉圭離知曉他前世之事,隻是他從來沒問,因為他根本不好奇自己前世之事,但關于他人的,他倒是有幾分興趣,隻是不知道圭離當年流落凡間時,到底遇沒遇上過他們。
圭離皺眉望向他,“不說前塵過往不值一提嗎?怎麼又好奇了。”
折青小聲說道:“我隻是不好奇自己的罷了,别人的……倒也不是不行。”
不過,圭離最終還是沒有說,隻是點點頭,他那句“緣分匪淺”确實不錯。
沅芷和白於走得快,沒一會兒便到了城門口,卻始終不見折青他們跟上來,于是他們便再城門口等了一會兒,好半晌,才見着人。
終于等到兩人走近,沅芷不滿,埋怨道:“師兄,圭離,你們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