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賢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沒人，才将人帶了出來，怕她弄出動靜，封住了她的嘴巴，綁住了她的手腳，靈氣縛住沉雪，讓沉雪隻能安靜老實的跟着自己走。

直到齊賢走後，黑暗裡的兩道身影才出現。觀燭早就知道齊賢聽她那樣問便會有所東走，而折青則是因為門外有身影過，疑心是孤女跑了出來，出來查探，才發現是觀燭。

“他要将人帶到哪裡去？”折青問。

觀燭搖頭：“跟上去不就好了。“她哪會知道齊賢要将沉雪帶至何處。

兩人跟着齊賢往東邊去，走出去大半個時辰，終于看見一間破舊的院子。

齊賢将人帶到破舊的院子裡，将人鎖了起來，自己則是守在門外等着天明。夜色漫長，他迷迷糊糊之間，忽然感覺脖頸一痛，眼前一黑。

觀燭見人栽倒在地上，她向折青示意，“綁起來。”說罷，便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捆繩子，扔給了折青。

觀燭推開門，她還以為會有些許微弱的光，誰知漆黑一片，她心神有些慌亂，一時之間有些站不住腳，卻在這時折青忽然上前扶住了她，随即亮起一簇靈火，安慰道：“别怕。”

觀燭定了定神，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綁好的齊賢，做事倒是挺麻利的。她清了清嗓子，道：“沒事。”

入眼是一個穿着素衣的女子，最普通的料子，但貴在幹淨整潔。女子有氣無力的倚靠着牆，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點生氣，有種任人宰割的絕望。

觀燭瞧了一眼，隻覺她實在是過于狼狽，解了她身上繩索，“沉雪。”她喚了一聲，“吾乃觀燭。”

沉雪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睜開眼，又不敢睜得太快，怕一切都是錯覺，若真是錯覺，她甯可在這虛無之間待的久一點。

她的實現中漸漸浮現出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紅色豔麗灼熱，像是要把她身處的黑暗焚燒殆盡。

沉雪猛地坐直了身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起跑向前了，一個踉跄跌倒在地，她顧不得再站起來，手腳并用的來到觀燭跟前，“上仙，沉雪知道錯了，求上仙救命。”

觀燭半蹲下身來，與沉雪平視，眼中看不出情緒，淡淡道：“你可真狼狽。”

沉雪啞然失笑，她現在真的很狼狽。她本是九天的神仙，卻為他放棄了神仙的身份，成為了凡境一個普通人，現在又要被他賣去，換取最後一點的價值。

“他說他是例外，我信了。”沉雪道。

“可他隻是利用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觀燭直接将事實赤裸裸的擺在沉雪面前，“如今你已是凡人，沒了價值，他還要将你帶去哪？”

“他要将我賣了，賣去周家。”她苦笑道：“這便是我最後一點的價值。”

沉雪伸了伸手，想要抓住觀燭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卻見她衣裳不染纖塵，自己身上滿是塵土，髒污不堪。

她緩緩垂下手，卻被觀燭一把拉住，“起來，深陷沼澤也不全是你的錯，我既來了，便會将你帶出去。”

沉雪笑着笑着便哭了，她抹了一把淚，緊握住觀燭的手站了起來，像是迎來了她的新生。

“隻是你已放棄九天的身份，回是回不去了。”觀燭如實道。

沉雪搖了搖頭，神仙的身份是她自願放棄的，她并不後悔，她後悔的是為了這麼個人放棄了自己辛苦修煉而來的仙身。

于現在的她而言，回不回去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了，她終于逃離了齊賢的掌控，她更多的是釋然與輕松。重回九天，她無非是重新走一遍修行之路，千年不行便萬年，好過困于囹圄。

觀燭手中幻化出一柄短刀，她示意了沉雪外面被綁住的齊賢，“你與他的恩怨，自行了結吧。”

她向折青招了招手，“走了。”

走得如此突然，折青愣了一下，“就這麼走了？”見觀燭已經快要走到門口了，趕忙追了上去。

折青：“沉雪姑娘會如何？”

“不知道。”兩人踏出院門，觀燭一把将折青拉了過來，躲在門的後面。

折青不解：“這是幹什麼？”

“我也想知道呀。”觀燭道。

折青疑惑想知道直接在裡面等着不就好了，為何要躲在門外，鬼鬼祟祟的。他話還未說出口，觀燭似乎又能聽到他所思所想似的，答道：“我好歹是上仙，當然得清新脫俗，八卦不能太明顯。”

“這樣就很高明嗎？”折青嘟喃了一句，他看向觀燭，觀燭正聚精會神地盯着裡面的情況。這時，他才注意到觀燭将重尋收了起來，轉用雲鳳青玉簪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