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氣化身的囚籠越縮越緊,似要将他們絞死在囚籠之中,二人以法術相抗,也隻是讓它縮緊的慢一點,卻阻止不了。
就在兩人幾乎要把力氣和靈力耗盡的時候,耳邊傳來撕裂的聲音,緊接着,黑暗之中,有一個光點,化作一縷光,生生将濁氣撕開一道口子。
“觀燭。”折青愣愣地望着來人,喃喃道。
觀燭一手提着昏了過去的聆歌,徒手撕開濁氣,見到裡面的人,她都有了想把聆歌扔下去的沖動,晚一點,裡面的人可是要徹底被吞噬了。
還好理智戰勝了沖動,她強忍着沒将人扔下去,他現在昏了過去,沒靈氣護體,要是真的一扔,不得粉身碎骨,濁氣之事她還沒問個清楚呢。
她将濁氣重新收了回來,燃起業火,焚燒殆盡。
圭離稍稍緩緩了,指着聆歌,連忙道:“芝靈玉樹,芝靈玉樹,塌了。”
“你說什麼?”觀燭不可置信,聽到這個消息的折青也是一驚。
芝靈玉樹是當年九天神祇留下的神樹,為的就是鎮壓當年逃竄在凡界的濁氣,普通之人難以撼動。觀燭垂眸,深深看了一眼手上的聆歌,不免覺得奇怪。
但現下已然不能馬上深究,她望着芝靈玉樹的方向,靈力越來越弱,再等下去,就算整個壬辰仙府極力挽救,也是徒勞,到時候芝靈玉樹真的倒了,濁氣四處逃竄,怕是會重演萬年之前的慘劇。
也不知道這時候的師兄幹什麼去了,芝靈玉樹出事也不見個人,難道一點感應不到嗎?觀燭一邊趕過去,一邊暗自道。
芝靈玉樹崩塌,被鎮壓其下的濁氣紛紛借着機會逃竄而出,弟子奮起抵抗,有的被弟子一劍斬殺,有的吞了弟子,壬辰仙府一片混亂。
沅芷長劍揮舞,一劍斬下濁氣,卻還是救不了所有被困住的弟子。
觀燭袖子一揮,灑下靈輝,凡濁氣觸及,皆化作飛灰。
芝靈玉樹一出事,山上靈鐘一向,壬辰仙府的長老們便匆匆趕了過來,以靈力托起将斷未斷的枝桠。盡管如此,芝靈玉樹仍像一座大山一樣,他們靈氣消耗,漸漸有些體力不濟。
“咔嚓”一聲,樹枝又往下垂了一寸,又有一位長老靈力耗盡癱倒在地。
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前來的弟子全部倒下,七位長老也倒下了一半。
突然竄出一道濁氣,五長老分出靈力擋下,剛一抽手,芝靈玉樹的樹枝便不停往下墜、五長老趕忙解決了那道濁氣,重新将靈氣聚了回來。
“陵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根本挽救不了芝靈玉樹。”掌門無渡艱難道。
眼前濁氣四竄,陵玄沒說話,他知道憑他們之力根本救不回芝靈玉樹,可芝靈玉樹事關凡境,他師父曾嚴肅的與他說過芝靈玉樹的重要性,神祇也曾降下旨意,守護芝靈玉樹。芝靈玉樹若是被毀,怕是會像書中記載的那般,生靈塗炭。
“怕不是忽悠我們的。”五長老費力撐着,憤憤道:“若真如書中所載,數萬年前的事為真,九天仙神怎麼到了如今也沒個人管。”
“老五,慎言。”無渡斥責道。
無渡話音一落,陵玄和五長老感覺芝靈玉樹猛然變重。五長老用盡了最後一絲靈氣,終是再也支撐不住,到了下去。
五長老一倒下,想要撐起芝靈玉樹便要耗費更大的靈力。他體内的靈力正在快速的流逝,似乎芝靈玉樹全靠他撐着。
“退開。”
陵玄聽得聲音空靈飄渺,像是穿過層層雲霧而來,給人安心之感。
眼前流光溢彩,待看清時,芝靈玉樹愣是被各色絲綢纏了起來。他心中有塊石頭落地,放心地向後倒去,迷迷糊糊之間,似乎還聽到了折青的一聲驚呼,喚了他一聲“師父”。
“五行四方,結。”觀燭手中結印,念起法決,捆住芝靈玉樹的披帛瞬間繃緊,将芝靈玉樹扶起起來,法陣布下,逃竄而出的濁氣重新被壓了回去。
可惜了她的披帛,初霜替她做的,也就隻剩下前不久贈與她的月華做的披帛。
祢覺到底在幹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也不見個人。
觀燭将聆歌往一旁一扔,走到折青面前,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陵玄,“放心,力竭而已,好生休息就行。”
聽觀燭一說,折青臉上的擔憂之色有了緩和,還是有些不确定地問:“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了。”觀燭回道,力竭又不是性命垂危,能有多大的事,“送人回去好好休息就行啦。”
“多謝前輩。”無渡先前還在吩咐弟子,将受傷的人送回去,不知何時就過了來,對着觀燭拱手道謝。
觀燭一點兒也不謙遜,很受用的接受了,“是該謝謝我,不然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你壬辰仙府。”
無渡先是一愣,轉而笑道:“确實如此。“
不知為何,觀燭從他的笑意中看到了一絲不自然和尴尬,像是刻意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