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家人住的地方,觀燭捏了個訣,将自己掩藏起來,直奔這家人女兒的房間,探尋到了真正殺人兇手遺留下的氣息。
“想不想還自己一個清白?”觀燭問道。
孤女重重點頭,随即又撅起了嘴,它都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如何還自己的清白。
觀燭狡黠一笑,沒有直接說明,隻是告訴它等到晚上,它就能清白了。
孤女雖然不知道觀燭要做什麼,但就沖着觀燭沒有出手對付它,還願意幫它,它就願意信她。
到了深夜,觀燭帶着它在鎮子上的榕樹下等着,終于等到了一個人,不對,是精怪,披着沙鬼鬼祟祟的潛入了鎮子。
孤女一看,就猜到那精怪肯定是當初吃人的,它就要出手,幫鎮民們除了害,絕對不允許它再禍害鎮民。可剛一上前,便被觀燭拉住了。
觀燭道:“現在抓人,可就說不清了。“
兩人一路跟着精怪,隻見精怪在一處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就你了。”它沾沾自喜,它可真聰明,頂着孤女的名号,到時候被仙門的人知曉,自有孤女頂着,它就有時間逃跑了。
隻是它還并未知道,孤女昨夜就被人抓了起來,現在就在塔身後看着。
待精怪一動手,觀燭便将孤女推了出去;她又鬧出好大的動靜,将鎮上的人全都吸引了出來,于是所有人便見到了孤女将精怪收服,加之那個差點被當盤中餐的人一證實,他們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庇護他們這麼多年的孤女。
孤女心中歡喜,歡喜他們終于又重新接納了它,可是它卻不想再待在此處了,它想跟着觀燭。它跟着觀燭走了好長一段路,最終鼓起勇氣道:“跟,着,你。”
“跟着我?”觀燭戳了戳它一碰就碎的身體,“你都未曾化形,離開這兒,可就活不了了。”
孤女也知道自己的修為,根本離不開這裡,它剛才所說也不是這個意思,忙解釋道:“化形,跟着,你,教我,修行。”
觀燭笑着拍了拍它的頭,“行啊,你若能化形了,便去東集找我好了。”
孤女激動的點頭,它說話說得慢,又怕自己表述不清楚,手舞足蹈,“化形,可以,找你,馬上。”
雖然說得語無倫次的,但觀燭大概知道了它是個什麼意思,“知道了,知道了。“
…… ……
紅燭搖曳,檀香浮沉,惹了一室旖旎,衣裳半退,鬓發微濕,指尖輕滑過肌膚,身子一陣戰栗,她腦子一片昏沉,就要被拉入欲海的身處。
忽然,觀燭猛地覺得不對,眼前纏綿更是讓她一驚,她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的将人推開,下一瞬便從夢中轉醒過來。
她回想起夢中種種,又羞又惱,扯過被子蒙住了頭。身子本來就發熱,捂住被子愈發覺得熱,腦子裡不斷重現夢中場景,她竟然覺得就那樣結束實在是可惜了,邊想着便覺有熱汗流出。
觀燭,你怎麼如此的下流!她暗罵自己一句,一下子便坐起身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還是熱的發燙,都怪折青突如其來的表明心意,害得她生出那樣的心思。
觀燭啊觀燭,你不是溫言,他也不是裴青衍,你不能因為有以前的記憶,就把感情順延到他的身上,她告誡自己,那樣對誰都不公平,于折青而言,她對他的喜歡因為前世作為溫言對裴青衍的喜歡,而于自己而言,她真正的心意到底又是什麼,她終歸不是溫言,溫言的一生不過是她漫長神生中的滄海一粟,她更不想她的心意被溫言所左右。
可對折青的心意真的是她前世做為溫言情意的順延,她早就該在初見之時,便會生出愛意,可彼時的他與她而言最多不過相識久一點的尋常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
難不成她真的喜歡他,她搖了搖頭,越想越亂,幹脆盤腿坐下,口中一遍又一遍念着靜心咒。到了這個時候,靜心咒倒是不管用了,念的越多越心煩意亂。
算了,她幹脆放棄,去了東集。她選了個靠着欄杆的位置,正好可以将下面盡收眼底。
一樓不久前搭了個台子,唱戲、聽曲、說書,想看什麼聽什麼,都可以,若是付出銀錢,那台子上便是想看什麼就演什麼。而觀燭所在的位置正是觀賞的最佳位置。
台上戲子正唱着兩心相知,互許終生,纏綿婉轉的唱詞聽得就讓人心煩,她幹脆招來人,換上熱鬧的歌舞。
這折子戲是有人花了錢點的,觀燭雖然心情不悅,但也絕對不會讓那人吃虧,命人将那人花的銀錢,還予了他十倍。
東集城中事務處理起來沒完沒了,阿枕一頭紮進去,再擡頭已是日近黃昏,見觀燭依舊坐在那兒,倒是讓她覺得新奇,都一整天了,似是在想些什麼,不過看自己主人眉頭緊鎖的模樣,應該是沒想明白。
“主人,你在想什麼?”阿枕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讓自己主人想了一整天也沒個眉目。
觀燭不想說,瞥了一眼,她案上堆積如山的折子,好賴不賴的問:“你事情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