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枕一想到那一堆的折子就覺得頭疼,臉上頓時垮了下來,有氣無力道:“我還是去忙吧。”
而後,前來為妹妹送飯的阿吟也是一問,被觀燭随意敷衍了過去,在過一會兒,東集的人隻要往她身邊一過,就要問一句,顯然,沒有一個人得到了她的回答,全部被她打發了。
坐在這裡一整天,觀燭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要去壬辰仙府,卻确定自己的心意,若是喜歡,便是喜歡,若是不喜歡,便早日說清楚。
她從來不是個磨蹭的人,做了決定便即刻動手,她跟阿枕打了聲招呼,便乘雲而去。
…… ……
陵玄不知道自己小徒弟外出遊曆一趟受了什麼刺激,轉頭回來就開始修煉去了,還說什麼一定要修煉成仙,要是早有這個覺悟,憑他的天資,到如今怕是仙門年輕一輩翹楚,别人望塵莫及。早前日日督促他修行,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甯可整個壬辰仙府瞎逛,也不願把心思放在修行上,每日的借口倒是一大堆。
折青掙開眼,見陵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師父,你幹嘛呀?”
陵玄又是好奇又是不解地摸着下巴,“下山是不是受刺激了,或是被欺負慘了?”
折青奇怪地看了陵玄一眼,“師父,盼着我點好,你不是日日要我好好修行嘛。”
每當折青一有懈怠,陵玄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折青臉皮厚,絲毫沒有覺得羞愧,反倒讓陵玄無可奈何,沒辦法,誰讓陵玄自己收了折青當弟子呢。雖然心思沒完全放在修行上,好在他的修為也不差,比起同輩的弟子,也是别人豔羨的存在。
陵玄寬袖一揮,往旁側一坐,歎息一聲,“日日督促,也不見你放在心上。”
“是我不懂事,以前沒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折青乖巧道。
之前确實是折青不認真修煉,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很抵觸得道成仙,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若他飛升九天,就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幾百年過去了,他也沒弄明白究竟是何,隻大概猜到于那個夢境有關,夢境之中,濃霧蔽眼,他也從未看清過。
不過,他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人,夢中的一切,好像也在漸漸淡去。
陵玄沒好氣地睨了折青一眼,眼中的嫌棄不言而喻,什麼沒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出去一趟就明白了?到底是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上,早知如此,他就該早點把折青丢出去,讓他去外面曆練曆練。
見陵玄有些生氣,折青正要裝可憐博取同情。從小帶大的孩子,他能不知道折青心裡憋着什麼,連忙擺擺手,“滾滾滾,礙眼。”
“哦。”折青應了一聲,語氣委屈又無辜。
“等等。”陵玄叫住準備離開的折青,道:“帶壺酒回來。”
“師父,我不下山,還有啊。”折青強調道:“少喝些酒。”
陵玄哪管他,隻道:“帶壺酒。”随後又像是喃喃自語道:“你是沒喝過九天的仙釀,那才叫玉露瓊漿……”
得得得,又來,師父總是說他喝過九天的仙釀,還說凡境的酒遠遠不如,卻又要在凡境的酒中找仙釀的滋味。找肯定是找不到,酒倒是沒少喝。
折青最終還是往山下去了一趟,帶回了一壺酒。待他走到會壬辰仙府的山道時,天空一聲轟鳴,靈氣一瞬激蕩,驚起山中鳥獸。
正呐喊着,忽見靈氣動蕩,空中兩道身影纏鬥。折青一眼便瞧見了其中一人正是圭離,另一人好生眼熟,他仔細一瞧,才瞧出與圭離纏鬥之人是壬辰仙府的長老之一——聆歌,他不常見,認識他還是因為當年修習,他是教授他們機關之術的師長。
兩人膠着不下,分不出個輸赢,退則退,進則進。聆歌不想再鬥下去,他的目的已然達成,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這麼一直拖着,他敗下陣的可能性就越大。
聆歌找準時機,趁着圭離不注意,釋放出暗器。
聆歌的動作被折青看的一清二楚,沖上前去,擋下了朝着圭離射來的暗器。
圭離見到折青很是意外,又見他手中的暗器,心中頓時一通惱火,毀了芝靈玉樹不說,還偷襲他,今日誓必不能放過此人。
“聆歌,你今日休想逃。”圭離狠厲道,眼中燃了一團火。
聆歌看了一眼折青,勾起嘴角,輕蔑的笑了笑,嘲弄道:“兩個人,就能抓住我了,癡人說夢。”
說罷,他手中凝出一團黑氣。是濁氣!陵玄日日守着芝靈玉樹,芝靈玉樹下封印的就是濁氣,折青自然是清楚不過的,他看了一眼圭離,圭離根本沒有半分意外,像是早就知道聆歌與此事有關,讓他不禁擔心起師父那邊,芝靈玉樹肯定是出了事,得趕快把聆歌帶回去。
“受死吧。”濁氣帶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兩人都低估了濁氣的威力。圭離驚駭,反應過來,再想把折青推出去,已經無濟于事,濁氣已經将他們二人團團圍住,找不到一絲逃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