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一笑道:“這酒可沒你的份兒。”
張豪兮歪着頭逗笑道:“為何沒有我的份兒?”
顧青青抱着手臂坐在長椅上,說道:“想喝可以啊,先回答我的問題,是帶我一起走還是和我繼續爛在這兒?”
張豪兮收起笑容道:“我在外留學多年,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在外的不易,所以我不會出國的。我在外面的那些年,無時無刻不盼着在這片土地上建立新的世界,當收到民國建立的消息,我急匆匆的趕回國内,可我的眼前更加黑暗了,而更可怕的是,這種黑暗居然和我的至親有關,我既看不了國人受苦,更不想有一天親眼看到我的至親倒在我的面前。”
顧青青的眼裡閃着淚光,說道:“也對,如果咱們兩個一起跑了,老爺一定會很恨我,當初出于好心将我帶回來,我卻拐走了他的兒子。”
“好心?你覺得他帶你回來是出于好心?”張豪兮苦笑道。
“你沒挨過餓,一張餅就能讓一個人為你做任何事這種事兒你一定想不到。”顧青青道。看到張豪兮啞然,顧青青繼續說道:“國外你不肯去,國内又沒有地方去,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張豪兮繼續說道:“是啊,國家之大,滿目瘡痍,世界之大,皆非吾鄉。當真是隻有死路一條。”
顧青青苦笑道:“我是說我,不是說你,如果沒有遇到你,也許我會甘心在這大宅裡當一世的姨太太,我從來都是看不慣男人,一如我爹,窮到賣妻賣女,一如你父親,娶妻納妾全憑姿色。可是你卻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可你現在又不給我走進這個門的鑰匙,也拒絕成為我的領路人。”
張豪兮聽了後隻覺悔恨,說道:“對不起,我雖然讀了很多新書,可我骨子裡還是一個舊人,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對不起。”
兩行清淚劃過顧青青的臉頰,她顫抖着嘴唇說道:“我當然不怪你,怪隻能怪我自己太卑賤了,你是那麼光芒耀眼,你懂那麼多,見過那麼多世面,我隻願來生我們兩個能門當戶對,這樣當我再遇見你時,就不會那麼自卑了。”
張豪兮道:“你并不卑賤,你所見過的,而我沒見過的亦是世面,所以你和我一樣高貴,這世上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是高貴的,高貴的是品質,而不是身份。”
顧青青道:“你是貴少爺,從出生起見到的就全是笑臉,你自然可以這麼說,可是如果你見到外面的人是如何以衣取人,自然就知道哪種更高貴了,我可是都見過的。”
“如果是這樣,那高貴的就是衣服,而不是人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生在一個自由平等的新中國,那時一定再沒有先敬羅衣後敬人的事情發生了。”
張豪兮說完,拿起酒壺想喝,卻被顧青青一把拉了回來,說道:“别喝,酒裡有毒,這是為我一個人準備的。”
“如果是為你一個人準備的,就不會拿到這裡來了。知我者,田花也!”說完,還是拿起酒壺喝了半壺,他将剩下的半壺推到顧青青面前。
顧青青一飲而盡,笑着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但是我很感動,說明你心裡有我。你知道嗎?這壺酒除了有毒,還被我下了蠱,我現在詛咒你下輩子還愛上我。”說完,二人一起放聲大笑,手牽着手雙雙斃命。
這時光門再次出現,三人心照不宣地鑽入光門,來到了張豪兮的第三世。
三人進入光門後,看到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頓時都松了一口氣。
第三世,顧青青已經成為瑞麟集團千金,而張豪兮則是君豪集團大少爺,二人門當戶對,好不般配。三人正好出現在張豪兮和顧青青的訂婚宴上。
這可把張君兮高興壞了,在帥府做了一個月的苦力,不但吃糠咽菜還常常食不果腹,他決心将虧待自己的全都補回來,他高興地對楚黎和紀蒼瓊說道:“走,帶你倆摟席去。”
剛跨進宴會大廳的門就被楚黎一把拽了回來,她示意張君兮看最前面,原來,那裡已經有個張君兮,就坐在最顯眼的位置,正看着哥哥嫂子笑的像個傻子一般。
張君兮怒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我們會以我哥認為合理的狀态存在嗎?同時存在兩個我那很合理嗎?”
紀蒼瓊用拳頭抵住額頭努力地想,可還是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楚黎拉下紀蒼瓊的手說道:“好了,别想了,又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