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雲錯愕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心暮卻轉過身,對他道:“現在這裡所有人,除了你,都聽不見了。”
蒙雲看向她的手腕,震驚之餘指了指那枚同命鎖。
蘇心暮點了點頭,神色無比沉着。
“你走吧,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你放心,我會平安回去的,她不會要我死的。”
“好······”蒙雲顫聲道,從衣内取出了那張借條,将它塞到蘇心暮手中,“這是我找到的,把它拿好。”
蘇心暮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上前抱住了他。
片刻之後,蘇心暮松開他,轉身朝林異那裡走去。
“等等!”
蒙雲追上去,把她拉了回來,取下腰間的雙竹玉佩,塞給了蘇心暮。
“拿着。”
蘇心暮自然聽不見,但順從着他的意思,将玉佩放進懷中收好,沖他點點頭,随後離開了。
蒙雲久久不能平複,再擡起頭時,向岚尋已經消失了,隻有阿纓還躺在那裡,他的手中多了一枚伍符。
蒙雲目送着林異和蘇心暮離開了天台,随着他們離開,蒙雲聽到喧鬧的人聲漸漸四起,那些被客棧暫時藏匿的客人又被放了出來,客棧正在變回他們踏足之前的樣子。
阿纓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孤身走在一條長廊中,前方遠遠的有一個人影,他數次想追上去,但每一次都撲了個空,轉過一個拐角,那個人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的前方。
直到他忽然手中一沉,好像有人往自己手中塞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是李府丢失的那枚伍符。
阿纓猛地睜開眼,眼前是客房的屋頂,他正躺在一張床上。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手中空無一物,他轉頭看向四周,蒙雲坐在他左側的桌邊,桌上擺着一個酒壇,伍符就放在酒壇邊上。蒙雲端着一個酒碗沉思,根本沒發現他已經醒了。
于是他起身,搖搖還在發暈的腦袋,坐到了蒙雲對面。
蒙雲這才看見他,放下了酒碗。阿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酒壇裡的酒少了大半,蒙雲喝了不少。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兒醒了?”
阿纓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看向蒙雲,對方卻一副淡定的樣子,放下了手裡的碗。
“你醒了就好,我們得馬上離開客棧。”
“為什麼?蘇姑娘在哪?”
蒙雲将發生的事一一将給他聽。
阿纓大駭。
“你居然放心把她一個人留下來?你還真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但向岚尋确實沒有理由害她,她恨的是我哥哥。”
“一個屠城的人說的話能信嗎?”
阿纓緊盯着他的眼睛,蒙雲卻自顧自的把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信不信随你,但現在的情況是,蒙袒已經得到了離魂鏡,他的目的達到了,估計早已離開客棧,回中原去了,我們必須盡快抓住他。”
“未必,伍符找到了,我們也算不辱使命,而且蒙袒應該會将此事上報朝廷,這一來豈不是幫了我們的忙?朝廷定然會再派人來,到時候不也能把蘇姑娘接出來了嗎?”
“不是這樣的,”蒙雲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蒙袒根本不在乎向岚尋的死活,但如果對朝廷說出實情,他自己就難逃一死,他帶離魂鏡回去是為了清除還在追查他的人,等到他當年犯下的事被人忘記,他就能重掌碧落。”
阿纓慢慢坐直了身體。
“你與你兄長這麼多年不見,卻如此了解他。”
“那我們現在就走。”
蒙雲起身,把手中的酒碗扔到一邊,朝門外走去。
“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我們回去之後,是先去抓你兄長,還是先通報朝廷?”
“我們無憑無據,貿然通報朝廷恐怕沒人相信,所以我們先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