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見鬼了。
“你是誰?”
杜宇顫抖着問。
“去幫幫她吧。”
白衣人開口說話了,指向自己身後的地方。杜宇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正是玄武神殿。
“你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了嗎?”陸啟軒大着膽子說,“他剛才應該來過這裡了。”
“誰?”
白衣人蹙起了眉頭。
“我們被困在沙漠裡了,他幫我們探路找方向,應該早我們一步出來了才對。”
陸啟軒指着漂浮的煙氣說道。
白衣人搖搖頭。
“是我,我帶走了儲陽秋的七魄,你們才能找到這裡。”
“你到底是誰?”
“我不記得了。”白衣人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二人,“自從我來到這個道場,就再沒有離開過,是儲陽秋主動讓我來到這裡的,我時而會替代他的魂魄,時而會被他驅逐出來,但隻要我主動離開,他的魂魄就處于缺陷狀态。”
“他的身體裡居然真有别人的魂魄······”
“那林異呢?他沒有出來嗎?”
杜宇急着問他,白衣人淡淡地看了一眼香爐,道:“你們去吧,我替你找他。”
說罷,白衣人就從二人面前消失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魂?”杜宇看着陸啟軒,“原來鬼魂真的是遊離的魂魄變的。”
“不完全是,這個人變成鬼魂應該與儲陽秋的法術有關,或許是儲陽秋沒有放走他,或許這個道場就是一個法陣。”陸啟軒環顧四周說,“隻是不清楚儲陽秋究竟出于什麼理由要離析自己的魂魄。”
“快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杜宇拉着陸啟軒往玄武神殿裡跑去。
林異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雪地裡。
節氣應該是數九寒冬,天上簌簌落落下着鵝毛大雪,他孤身一人躺在雪原中,積起的雪已經将他掩埋大半,再躺下去,恐怕就會被雪活埋了。
但他還挺想試試這種感覺的。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這裡不是别處,是他的記憶開始的地方。
那時他不過三四歲,獨自一人在雁門關外流浪,關外的雪下起來總是沒夠,化雪時也是那麼漫長。每當冬天來臨,他總是會尋找光景好一些的村莊,幫着村人幹些零活,好在村人的家中熬過一個冬天。
不過這一次他的運氣實在不好,雪已經下起來了,他還沒找到一個願意收留他的地方。
那時的他應該是累到實在走不動了,就這樣在雪地裡昏了過去。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難殺,明明有那麼多次,他都快活不下去了,但總是能奇迹一般生還。
這一次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林異睜開眼,從雪地裡坐了起來,好在這裡應該是又一個幻境,雪落在身上一點也感覺不到寒意。
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對了,就是那個時候。
馬車駛過他身邊時停下,一隻纖細的手掀開了車簾,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問他要不要緊,要不要上車來暖和一下。
女人的聲音是那麼輕柔,語氣中滿是關懷,他長這麼大,從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
可那不是真的。
林異試着動了動手腕,一枚飛镖射中了馬車的篷頂,随後馬車就消失了。
天地間唯有落雪不斷。
“你醒了?”
林異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循聲看去,隻見蘇心暮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手中似乎還提着什麼東西。
“我真是快死了,都能見到你了。”
林異說。
蘇心暮冷哼一聲:“少來,你明明知道你在哪。”
“幻境,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還不是因為同命鎖。”蘇心暮沖他揚起手腕,“我之前試着聯系你好幾次,發現你那邊一點反應也沒有,好不容易聯系上你了,你卻躺在雪裡睡覺。”
“我之前還在沙漠呢,這樣看來我的路是找對了,無論如何,我是摸到北方來了。”
林異不屑地望了一眼天空。玄武鎮守北方七宿,雁門關屬北,能找到這裡,說明離玄武神殿也不會遠了。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蘇心暮急切地說,“我被困在儲陽秋的靈柩裡了,他試圖取走我的生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失敗了,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沒法打開這個靈柩,棺材好像是被釘死了,我需要你的内力把靈柩撞開。”
“可以,但那是什麼?”林異指向蘇心暮提着的東西。
蘇心暮長歎一口氣。
“這東西是和我一起被放進靈柩的,是個人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