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你們也都被剛才那種鬼手攻擊過嗎?”那潭水目前看來一定很邪,送骨灰盒過去安葬這是生路還是陷阱現階段沒法确定,黎明于是直接另起了個話題,“我有過,晚飯之後,大概晚上八點,手是從酒缸裡出來的。”
“我也有。我是吃完飯時,大概……六點半?”村長兒子點頭,“從湯碗裡出來的。不過我‘父母’和‘妹妹’好像都看不見它,我躲它的那一下,他們都覺得我是吃着飯發癫了……”
主祭大叔也點頭:“我是七點多時,喝水的杯子裡伸出來的。我沒躲開,不過使勁掰着它跟它較了有五分多鐘的勁吧,它就自己松手消失了。”
他說着拉開衣領,露出脖子上一個黑紫色的掐痕給衆人看。
衆人于是把目光又投向阮凱和蘇恬恬。
“有,有的……我倆一進副本就遇到了。”阮凱還沒從方才那沒來由的驚恐種完全緩過來,結巴着說,“村民來給我倆送水洗手嘛,水剛倒進盆裡,那爪子就出來了……”
“一隻還是兩隻?”黎明問。
“就,就一隻……沈淩當時在洗手,那鬼手想掐他,然後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拔出來順窗戶給扔出去了,然後就,就不見了……”
這話一出,沒見識過黎明那個把勺子把怼進鬼手裡過肩摔操作的幾人頓時面面相觑。
——“鬼手”、“抓住手腕”、“順窗戶扔出去”,湊在一起好小衆的三個詞……
要麼人家敢不合群呢,這哥們兒有點東西啊?!
“你呢?”黎明完全淡定,這在她的世界觀裡完全屬于常規操作。她直接看向唯一還沒表态的蘇恬恬。
蘇恬恬茫然又無辜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沒遇上,且不明白為什麼隻有自己沒遇上。
“那你注意點,盡量遠離一切液體。可能是還沒輪到你。”黎明點頭囑咐了小姑娘一句,接着就拿起沈淩的手機,把屏幕劃亮了。
“你先等會兒,妹子。”這時村長兒子攔了她一下,“咱先别糾結這屋裡的其他線索了,現在他們倆的名字有了,我們幾個的還沒找到呢。時間不多了。”
“咱們還是先對一下咱們幾個的線索吧,别的等過了前置任務再研究。——你們誰那裡還有疑似和其他人的姓名相關的信息?”
可他這一問,換來的卻是再一次的面面相觑,沒人說話了。
沒人覺得自己手裡還有關于别人名字的信息沒說。
黎明也不反駁他的提議,直接将沈淩的手機揣進了自己口袋裡,吐出一個詞:“村祠。”
“嗯?”跟自己相關,祭主大叔立刻應了一聲,但明顯沒明白什麼意思。
“如果你們确定經曆的劇情裡沒有相關信息了的話,那就是實物線索,被漏掉了。”
“正常來說,這樣複古的村子裡,村祠中很可能會有各家的族譜宗譜一類的東西。”
“——你印象中有什麼類似的嗎?”
“……啊,對。”被這麼一提醒,主祭大叔也想了起來,“祠堂後面那間屋子裡倒是有個櫃子,不過上鎖了,我怎麼也找不到鑰匙。扒櫃門縫看,裡面倒好像是書本一類的……”
“那走吧。”一直靠在牆上的黎明站起身來,把頭發往後一甩,沖蘇恬恬召了下手。
臨出門去,還不忘轉頭提醒阮凱:“手機還沒查吧?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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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廢院趕去村祠的路上不可避免地再次經過那個“答題區”石墩。
不知何時,那個“外來者1:”後面的方框内已經被人寫上了“沈淩”兩個字,但寫字的人早已離開了,依舊不知所蹤。
村祠的大門主祭大叔偷溜出來時就故意沒有鎖,此時倒也方便,衆人蹑手蹑腳地很快便潛進了大叔說的那個房間。
裝着疑似是村中各家家譜的書冊的那個櫃子上挂的是一把足有人手掌包括手指那麼大的老式黃銅挂鎖。
衆人一刻不敢耽誤,分散開來幫着找鑰匙。櫃子所在的房間、外間的祠堂、主祭大叔自己的房間,除了有NPC正在睡覺無法入内的幾個房間,将村祠整個翻了一遍。
可是,就是沒有找到任何一把鑰匙。
“這,怎麼辦?鑰匙不會真的在哪個NPC的房間吧?”眼看時間隻剩不到半小時了,且還不能确定櫃子裡的冊子真的就是各家家譜,村長兒子不由露出了幾分焦急。
“你們誰買過能在副本裡暫時隐身一類的道具嗎?”
沒人應聲。
“我來吧,這鎖我能開。”見狀,黎明開口道。
“我去,厲害了。有這手藝不早說?”衆人一聽,不由全都暗松一口氣,喜上心頭,忙給她讓開櫃門正面那一片。
更有甚者,看見旁邊桌子上擺着的盆栽中插着一根架枝條的木棍,上面幫着一節鐵絲,蘇恬恬立刻超貼心地幫着拆了下來,送到保镖姐姐面前。
然而黎明卻沒有接。
她走向另一側的桌子,從桌上拿起一摞紙來,俯身把那櫃子擡起來一點,将紙疊疊,塞在櫃子的四個角下面。
“你這是……”
沒等開口的人将疑問句說完,她反手抄起桌上的一根兩指寬的長方體鐵藝鎮紙,徑直往鎖頭彎鈎與鎖體間的那個洞裡一插,左手握着鎖,右手幹脆利落地一記肘擊,砸在鐵鎮紙的末端。
令人牙酸的“嘎巴”一聲,老銅鎖應聲而開。
“我沒說是技術開鎖。”物理開鎖也是開鎖。
她淡定地将鎖頭摘下來,拉開櫃門。
最妙的是,因為鎖頭被握在手裡,全程沒碰到櫃門,連帶着受力的櫃子也因為下面墊的紙得到了緩沖,這愣生生把鎖砸開的過程,發出的聲音居然并不大。
衆人(看着眼前妹子纖細的小胳膊):……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