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哥哥?”香澄愣了一下,奪口而出:“剛才是你在樹上看我?”
“香澄,你這是承認了剛才是故意往我在的地方扔手裡劍了?”
“我……”香澄别過頭假裝扭捏的把手背在身後,心裡卻在想着找個什麼理由先離開這。
這孩子……鼬深深看了一眼香澄湛藍的大眼睛沒說話。年紀和佐助一樣小,倒是比平常孩子要敏感機靈許多,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感覺到有人在觀察她不說,這會肢體動作也不自然,估計也在裝扭捏,是想找機會逃跑嗎?
其實鼬隻是來樹間休息一小會就準備回宇智波家,沒想到來了個女孩練習手裡劍,還練的那樣糟。
“鼬哥,你看到我扔手裡劍了嗎?”
“嗯,”鼬将手裡劍還給香澄,準備離開了。他對香澄說:“練習手裡劍千萬不能急,找好角度,再試試吧。”
香澄眼睛一轉,起了點小心思。她大喊道:“鼬哥,你給我示範一次吧?”
鼬隻是回頭很禮貌地笑了笑,“抱歉香澄,我還有任務在身,以後有機會在教你吧。”
……除了自己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他還沒有教過外人手裡劍,有機會也隻是一套說辭而已。鼬轉身便要離開,忽然腰間被環住了,低頭一看,是香澄。
香澄倔強的看着鼬:“鼬哥,你是執行任務的小隊長,既然隊長在樹間休息,要麼就是任務不緊急,要麼就是根本沒有任務。你的忍者上衣都沒有穿戴,要走的方向也不是火影辦公室所在的地方。我記得這邊在往外走一走就是宇智波家了吧?”她又換了一種可憐兮兮的語氣,“你就給我示範一次吧?好不好啊?”
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性格又冷淡,與人相處帶着與生俱來的距離感。除了與他血脈相連的弟弟,從未有人那麼親昵的靠近過自己。鼬微微驚訝了一下,心裡一動,微微彎腰撫了撫她的頭頂。
黑發黑眸的少年眼底漾起波瀾,輕輕笑了笑,整個人都溫潤了許多:“那就示範一次,看好了。”
“嗯!”
這一次,香澄将目标定在了幾個鼬目光死角處的樹上,她想好好觀察一下,被很多大人說過的“天才”,究竟是怎樣的。
而鼬在香澄的目光注視下,娴熟地展示了自己的手裡劍術。他的背稍稍弓起,能看見一條流暢的背部曲線,眼神也變得銳利,嘴角微微下垂,整個人透着一股認真到極緻的狠厲。指尖忽的發力,精準的力度和角度讓手裡劍完美的紮在目标上,就連死角處的目标點也在手裡劍的碰撞中狠狠地釘在各自的目标點上。
“看清楚了嗎?”鼬走過來又摸了摸香澄的頭便提出了告别:“我該走了,香澄,再見。”
這一次香澄沒有耍賴,她點了點頭,“鼬哥再見!”
鼬離開後,香澄又拔出手裡劍,一個人練習了很久,直到天色開始漸漸變暗。
宇智波鼬……香澄在心裡暗暗地想,不知為什麼,感覺他的身上在散發着強烈的距離感呢,雖然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一點。想着,她繼續練習着手裡劍。
“香澄,找到你了!”不一會兒,鳴人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香澄的視線裡,“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嗯!”
而遠去的宇智波鼬,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森林裡的香澄。雖然香澄還小,但是獨自一人時眼神已經開始漸漸顯出穩重;又或許是正因為還小,所以眼神還不太會說謊。而鳴人,那個九尾人柱力,或許在不久的将來也會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忍者。
漩渦香澄……如果不出意外,她敏銳的感知力會幫助她成為一名更很出色的忍者,将來有一天,這個小女孩一定會成為保護木葉十分重要的角色。
回答宇智波大宅,佐助先撲上來,笑嘻嘻看着自己。
鼬無奈笑笑,點了點他的額頭便進了屋内。宇智波美琴的聲音從廚房内傳來:“回來了?”
她将飯菜端到桌旁,招呼父子三人坐下用飯。忽然,宇智波富嶽望向佐助,問道:“佐助,你和你的同學相處的怎麼樣?”
小佐助有些受寵若驚:“嗯!很好!”
富嶽繼續道:“那麼,漩渦香澄呢?”
鼬不由自主停下了碗筷。
佐助沒有察覺,他思考着開了口:“那個家夥啊……我們好像并沒有怎麼說過話。怎麼了,父親大人?”
宇智波富嶽向來嚴肅的臉上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思索什麼,最後道:“下一次,你邀請她來我們家做客。”
“……為什麼?”小佐助疑惑道,但父親大人沒有說話,母親也是十分平靜,就連哥哥也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唯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忽然,鼬摸了摸他的頭道:“她是我們家的客人。”
祖父到死都要護住的小女孩,怎麼不是宇智波家的客人呢?
接下來的幾日裡,香澄總是會準時出現在鼬回宇智波大宅的必經之路上,堵住他。
其實那個女孩什麼也沒做,她隻是像貓兒一般窩在樹上,雙手捧着臉,懶洋洋盯着自己。
那樣張揚鮮豔的紅發,實在沒法讓人忽視。鼬上午從丸子店無功而返,又整理了多份資料,隻當做沒看見,他本就無心探究她要做什麼,隻是回家見到幼弟時,會提醒他香澄來找他了。
小佐助抱着胳膊,相當傲氣:“哼,那個吊車尾的妹妹?她來找我做什麼?我才不去!”
鼬失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佐助,對女孩子要有禮貌。或許香澄是來找你做朋友的,不要讓女孩子等太久。記得最後,要邀請她來做客。”
小佐助一邊嫌棄的說“才不要和女生做朋友呢”一邊磨磨蹭蹭的出了門,少年隻是無奈笑笑,低下頭認真擦拭手裡的刀,心思又無可避免的落到村子與一族上。
不多時就見佐助像一顆被點燃的小炮仗“哒哒哒”從屋外跑進來,拽住鼬的衣角不滿道:“哥哥,你是大騙子,香澄不是來找我的,她是找你的!”
“找我?”少年失笑,“抱歉,佐助,她是你的同期生,是我先入為主了。”他在幼弟假裝不滿實際撒嬌的控訴中出了門,就看見紅發藍眸的女孩像一個紅色的小挂件,正悠悠坐在樹上,晃蕩着白皙的雙腿。
鼬隻是擡頭望着她,隻覺得這個女孩像是無憂無慮的精靈,他問道:“香澄,你找我什麼事?”
“鼬哥!”香澄循聲望去,樹蔭下,一雙平淡如水的黑眸正認真的望着自己。她靈巧地從樹間躍下,沖高她一頭的俊秀少年讨好一笑,露出嘴角邊淺淺的梨渦:“鼬哥,聽說你喜歡吃丸子,我剛好從丸子店路過,帶了一些來,你要吃嗎?”
“謝謝你走了這麼遠來送丸子,”鼬心裡一動,卻仍然禮貌的拒絕了她的好意:“我上午吃過丸子了。香澄可以留着自己吃,也可以和鳴人君一起分享。”
香澄笑容絲毫未變:“可是鼬哥,丸子店老闆娘前幾天都不在,今天下午剛開業哦。”
“……”
“三位的丸子,請慢用。”
圓滾滾的三色丸子乖巧的擠在盤子裡,散發着誘人的光澤,黑發少年望着面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少女,無奈道:“香澄,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女孩湛藍的大眼睛一亮:“鼬哥,你的手裡劍術,真的很厲害。可以傳授我一些技巧嗎?”不給鼬禮貌拒絕的機會,她雙手合十,聲音誠懇:“拜托拜托,鼬哥,我的手裡劍術被批評了,如果你願意教我,就請你吃一個月的三色丸子。”
“小香澄,如果鼬不願意教你,你可以試着請教我哦,我比鼬還要強一些哦。”香澄身邊坐着的另一位青年有着毛茸茸的一頭黑發,笑起來十分親切,他伸手戳了戳香澄的臉蛋。
“止水哥,我很少在村子裡見到你。”香澄任由身旁彎着嘴唇的青年動作,無奈道:“如果我能随時見到止水哥的話,也是十分願意去請教的!”
止水笑着說:“可惜,可惜,錯過了香澄這麼可愛的學生。”
端坐的少年将到嘴邊的拒絕又咽下去,他淡淡的望着面前十分信任他的女孩,平靜的聲音裡藏着一絲疑惑:“為什麼是我呢?”
她不讨厭自傲又冷淡的宇智波嗎?
香澄讨好的将一串丸子往身旁的鼬推了推,随口道:“因為鼬哥好看。”因為你很強。看了一眼要說話的止水,補了一句:“當然止水哥也好看!”又想了想,牙痛道:“包三個月的丸子也可以哦……”
為了跟着天才學習,拼了!
“啊哈哈哈!”止水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道:“難得見到一個不怕鼬冷臉的後輩,鼬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而面前的鼬略帶思索的看着她,一直下垂的嘴角彎起,透過香澄的影子看到了另一個倔強的身影,不知不覺間軟了嗓音:“明天下午訓練場見。”
香澄十分欣喜。她本不對這要求報什麼太大期望,如今也不知身邊的鼬哥哥是想起了誰,既然答應了。那更要跟着天才好好練習才是。
第二日下午,香澄準時來到了練習場,早早便看見了宇智波兄弟二人。高個子的鼬正在指正氣喘籲籲的小佐助錯誤的動作,聽到動靜,兄弟二人漆黑的雙眸一同望向香澄。
“什麼嘛,原來真是你。”佐助有些不爽的看着面前的藍眼睛女孩,好不容易和哥哥一起練習,還偏偏要多出來一個人,真是不習慣。“喂,你可不要拖我的後腿哦。”
“佐助君,請多指教。”香澄無視面前小小少年的傲慢,她又仰頭沖鼬笑眯眯打了個招呼:“鼬哥下午好,我們開始吧?”
鼬微笑着點頭,将投擲手裡劍需要把握的力度、技巧,以及計算和判斷落點的方法簡潔明了的告訴了香澄,佐助在旁邊抱着胳膊,不爽急了,恨不得香澄立馬消失。
“現在,來試試吧。”
香澄點頭,注意力集中到遠處的訓練靶中央的紅心上。鼬看着面前開始認真的女孩,心中若有所思。
她待人親切,似乎從不以外人的評價作為參考的标準,與人相處隻随本心,此時練習又是全身心的投入,是個目的很明确的女孩。正思考着,那女孩忽的看過來,一雙蔚藍的眼睛透着戰意,佐助不解的問她要幹什麼,鼬隻是低頭看向佐助:“她想和你對練體術。”
“和我?”佐助哼了一聲别過頭:“我不打女生。”
“去吧,”鼬道:“你不想試試試誰的實力更強嗎?”
佐助與香澄站在練習場上,兩兩對望。鼬看着二人同樣瘦小的身影,心裡一暖:其實他的弟弟也非常需要朋友。
作為族長的次子,他的身上總是背着父親的期望和希望超過自己的負擔,小小年紀卻沒有什麼同齡的夥伴。帶着香澄一起訓練,鼬總歸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也不知場上二人說了什麼,忽然之間二人大打出手——準确來說,佐助的“攻”居多,而香澄則是一直在躲閃,像是逗炸毛的小貓一般,時不時在空隙間補上一點攻擊,把佐助臉都氣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