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抱着胳膊失笑。
“佐助和小香澄很般配呢。”止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笑着看場上兩人不相上下的身影,“沒想到小香澄的反應不錯,将來會成長的非常出色哦。”
鼬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止水,他們都還是個孩子。”
“抱歉,抱歉,”止水依然笑眯眯的,“可是感情不就是要從小培養起來嗎?鼬啊,優秀如你,也不能阻止哦。”
黑長發的少年難得沒有說話。
結束後,他看着小女孩紅撲撲的臉蛋,在止水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坦然道:“香澄,來我家吃飯吧。”
“唔。可是我哥哥……”香澄有些猶豫。
佐助十分想拆台,他道:“我的父親大人想見你!”
香澄十分好奇宇智波族長找她做什麼,于是點點頭答應了。止水哥哥拍了拍鼬的肩膀,在對方無奈的眼神中瞬身離開了,三人走在回宇智波大宅的路上,她問道:“宇智波的族長大人為什麼想見我呢?”
“是啊哥哥,為什麼?”佐助也是分不解。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小女孩,問道:“在你回木葉前,你知道和你一起四處流浪的人是誰嗎?”
香澄先是懵懂搖頭,随後意識到什麼,心裡一沉:“難道說……”
“是的,”鼬在兩個孩子震驚的目光中淡淡道:“他姓宇智波。”
直到站在大宅前,香澄都是感覺極其不真實的。身邊的佐助一直在詢問鼬哥,但他并沒有回答太多。大宅裡,一個美麗的黑發女人走到他們身前,在香澄面前蹲下,黑色的眸子裡裹着一層香澄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悲傷、欣喜,又像是不舍。
宇智波美琴毫無預兆的将小女孩攬入懷裡,溫柔的歎息,道:“好孩子。”
香澄猝不及防被裹入一個溫暖的懷裡,還有些懵,但宇智波美琴身上散發着的溫和氣息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乞丐爺爺,于是将自己順從的埋在她懷裡。
……當然,還不忘朝佐助眨眨眼。
一旁震驚的佐助簡直要被點燃了,他望向身邊笑意的哥哥,正打算偷偷控訴,卻再次震驚。
一直警惕且細心的哥哥這一次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隻一心一意看着母親懷裡的小女孩,嘴角邊還帶着少見的笑。
宇智波美琴将香澄領進了宇智波大宅。香澄好奇的左右望望,最後還是乖乖坐在了鼬哥的身邊,像是他的小跟班。鼬失笑:“不用緊張,父親母親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鼬哥,我的乞丐爺爺,到底是你們的什麼人?”
鼬還沒開口,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人便走進來,坐在主座上。他的眼神直直望向香澄所在的方向,道:“香澄,不用緊張。”
“好的。”
宇智波富嶽笑了,一張嚴肅的臉卻露出溫和的意味:“好孩子,這些年在外面流浪,辛苦你了。”
香澄沒有說話。
美琴将糕點遞給了面前的小女孩,富嶽低頭喝了一口茶,緩緩說起了那位乞丐爺爺的事。
原來,乞丐爺爺原名宇智波時嶽,是現任宇智波族長的父親。當年村子裡的九尾事件爆發後,他就離開了木葉,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宇智波的族人也沒有找到他。如今被他收養的香澄回到了木葉,若是她願意,他們願意收養香澄。
“!”佐助吃了一驚,可是這個小女孩,根本就沒有宇智波一族的血脈!
鼬也吃了一驚,而身邊的小女孩隻是想了想,拒絕的很幹脆:“謝謝叔叔阿姨的好意。隻是我現在有家了。”
……拒絕的話,他反而有些不開心。佐助心想。
而鼬隻是看着小小女孩白皙的臉,心裡說不上是失落多一些,還是輕松多一些。香澄道:“我從來沒見過我的母親,但美琴阿姨給我的感覺,就像媽媽一樣。”她沖眼裡閃着淚光的美琴露齒一笑:“如果可以的話,以後我經常來做客的!”
“好孩子,這裡一直歡迎你。”富嶽道,他的神情也有些動容,想起了多年未見的父親。
美琴抹了抹眼淚,點頭道:“一定要常來。鼬和佐助也都很喜歡你呢。”
“母親,我哪有!”佐助有些炸毛,但聲音卻沒有太大,隻得在那雙湛藍色眼睛的注視下别過臉去,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說實話,他确實不讨厭她。
鼬既不反駁,也并沒有承認,他看了看身邊吃起糕點的女孩,又情不自禁彎起嘴角。
“得快點了。鳴人一定在家等着我呢。”女孩鼓起腮幫子,喃喃道。鼬看着她像一隻小倉鼠那般咀嚼着,竟有些失神的微笑起來。
自那以後,香澄有空就會去請教鼬,無論是一些忍術、理論知識,還是涉及到曆史和國家之間的情況,鼬總是回答的非常完美,堪比百科全書。香澄對鼬佩服的五體投地,時不時買些丸子“收買”他,企圖充分汲取鼬老師所具備的所有知識。不知不覺間,鼬逐漸打消了想要香澄和佐助成為好友的想法,也習慣了那個紅發飛揚的藍眼睛女孩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不僅如此,鼬抵不住女孩強烈的請求,帶着她過了好幾次忍者的搜尋演練和營救演練。他本也做好了保護好她的準備,誰承想香澄小小年紀十分聰穎,敏捷的身手與從不示弱的膽魄讓他十分稱贊。
一天午後,香澄吃着13歲的鼬哥分給她的便當,鼬的手裡拿着香澄帶給他的丸子,二人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望着夕陽。少年又将視線定在身邊的女孩身上,輕輕拭去她嘴邊的米粒。他望着她投過來的疑惑視線,輕聲問:“香澄,如果生命短暫,你願意怎麼度過這一生呢?”
“啊?”香澄愣了一下,“啊。”
鼬的眼神極為認真,漆黑的眼睛似乎見不到一絲一毫的亮光,她認真道:“沒什麼特别想做的,隻要我愛的人都在我身邊就好。”
“那如果你愛的人被迫離開你呢?”鼬看着手裡的丸子,“隻有離開才能護你周全,這樣你也願意接受嗎?”
香澄搖頭:“我隻偏向我想要的,别的和我無關。”
“我知道了,”鼬點點頭,像是想通了什麼,他歎了口氣:“走吧。”
“先别急着離開,鼬哥鼬哥,”女孩細白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袖,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盒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拆開看看。”
“是什麼?”鼬接過,打開一看,裡面靜靜躺着一串石鍊,石頭觸感潤滑如玉,中間被細細磨出了圓孔,做工還有些粗糙。
不是什麼很精貴的鍊子。香澄笑嘻嘻道:“我拜托卡卡西哥哥從石之城帶回來的一捧潤玉石,我用查克拉細細打磨過了,這是我用可以儲存查克拉的細繩串起來的潤玉石鍊,不是什麼很精緻的禮物,希望你收下。”
親手做的項鍊嗎。
鼬的心升起一股暖意,他輕輕點頭,“謝謝你,我會好好收下的。”
身邊的女孩依舊笑眯眯的,一副全身心信任的模樣。鼬的心裡又是一動,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她嘴角邊的梨渦。反應過來後,他揉了揉小香澄的紅發,嘴角邊挂着寵溺的笑。
如果自己有妹妹,應該也是個和香澄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吧。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該來的總會來。
止水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香澄咀嚼的動作驟然停下,連糖蘋果掉到地上也沒發現。
那個有着毛茸茸黑發的哥哥死了。
那鼬哥呢?他們的關系那麼要好。
回宇智波大宅的路上,鼬意外地遇見了許久未見的香澄。九尾人柱力或許是真的很喜歡自己的弟弟,從他們認識起,鼬就沒少見他來找佐助。但香澄來的次數卻不算多,更多時候是站在一旁,好奇地四處張望。
“……鼬哥,你來的正好,我來找佐助吃一樂拉面。”
“香澄,”鼬平靜地說,“現在好像是忍者學校的上課時間。”
“好吧。”香澄不在多說,她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使用了影分身去上學。
不過她沒有說那麼多,因為香澄能感覺到鼬的情緒有些不對。
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在鼬靠近看見他低垂的眉眼時,她的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沒由來的不安,感受到了一些鼬不太明顯的悲哀。
止水哥不在了。
鼬和香澄告别,正準備離去時,衣袖忽然被人抓住了。他低頭一看,是香澄。
她仰着臉認真地看着鼬,輕輕說:“哥哥,都會好的。”
這聽起來似乎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鼬的神情有一絲微微的松動。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右手摸了摸香澄的頭,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香澄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開始逐漸強烈。這種感覺已經有些陌生了,上一次不安是因為乞丐爺爺,她的直覺似乎總是很準。
“……要變天了哦,香澄。”香澄擡頭望了望開始烏雲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語道。算了算忍者學校放學的時間,在回家路上,香澄心中一直想着鼬,不知為什麼,那個黑發哥哥的充滿孤寂的背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