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此時,走來一個頭戴草帽,腳蹬亮橘色塑膠靴,身着白色工作服的顫顫巍巍的沒牙老頭。
手裡拎着醜兮兮的藍色布偶,揮舞拳頭,嘴裡模模糊糊的罵罵咧咧:“要是讓老夫知道是哪個混賬把專門澆花的玩偶破壞了,定要他好看。”
妹看看被劃破脖子,露出内部白色棉絮的大象玩偶,越看越眼熟;視線落在地面同款水壺上時,似乎恍然大悟。
不是哥們,偶遇是這麼創造的嗎。
紅溫老頭經過時注意到妹和夏油傑不遠處的水壺,視線懷疑地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一瘸一拐就沖上來輸出:“是不是你小子吃撐了沒事幹,給老夫增加工作量,破壞玩偶玩?”
夏油傑取下肩後搭着的外套穿在身上,單手系紐扣,眯起眼睛笑得像長輩口中别人家的好榜樣:“服部爺爺,花我已經替您澆過了。”
聞言,姓服部的老頭跟被蛋黃派投喂的野生狼一樣,兇巴巴的眼神瞬間清澈了,細看還有點無措:“哦、哦......謝謝?”
好像完全沒料到高高在上的咒術師,會記住他一個不起眼的綠化工人的名字。
“每周澆水的時間,我看您和玩偶都沒有出現,就自作主張取用了公用水壺,希望沒給您造成困擾。”夏油傑彬彬有禮的補充下半句,三言兩語把自己摘了個幹淨,居高臨下俯視老頭的眼神隐約透露憐憫的意味:他還得感謝咱呢!
一套組合拳下來,被忽悠得暈頭轉向的老頭果然轉換懷疑對象:“一定是黑田老婆子的調皮孫子,說了好幾次工作場合不要帶孩子,就是不聽......”
自言自語的說着,嘀嘀咕咕走遠了。
夏油傑和綠化工人說話期間,餘光注意到妹轉身離開的動作,結束對話之後以為她已經離開了。
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她蹲在地上,徒手刨地挖蚯蚓,喂兩隻強壯的獨角仙。
在她試圖捏着一條扭來扭去的濕潤蚯蚓投喂章魚失敗,被呲一臉墨的時候,夏油傑終于還是沒繃住,單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噗嗤。”
有苦力帕頭套保護的妹當然沒有變得很狼狽:“你完事兒沒,好慢。”
“什麼?”夏油傑一開始沒聽明白。
“食堂推薦套餐。”妹說。
夏油傑這才想明白,在老頭打斷他們二人談話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