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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祝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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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下雪了。

盡管隻是人造天空與四季系統,但一年間總會更變風景,或是林葉金黃,或是白雪皚皚。

夜裡降下的雪落得比雨還溫柔,輕薄而密集地飛舞着,待到人們睜眼就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沒有夢境的深度睡眠很稀少,但漸漸從潮水般黑暗裡退出的思緒接收起外界的信号,窗門外傳來細密的碰擦聲,清脆而細微。

像羽毛在絲絹上滑落,柔軟絨毛彎曲着在絹面劃出流暢音色,但能傳入人耳的,唯有羽根在絹面不和諧的磕絆短音。

“嚓、”

燭芯驟起焰,燈暖半室光。

挑着雲水暗紋的床幔幽柔被暈染出半幕暖黃,燒星燃辰般融去其上銀光。搖曳的燭火将昏暗與柔暖的邊界晃得模糊不清,勾出一抹淡灰的影子投在牆面。

黝黑虹膜裡倒映着幽微的昏黃,近複又遠。眼睫輕輕眨動,少女将垂下的頭發别到耳後,随手撩了撩幾乎将床榻周遭都包裹起來的紗幔。

鲛绡柔如澄水,色如銀河,這樣垂鋪在地面就像是天河流淌。燭光并沒有破壞那柔銀星屑的質感,反倒鍍了層浴日般的過渡色。

華胥将垂下的腿微微踮起,腳尖輕而易舉地觸及地面,她順勢站起身,攏着過腰長發抛到背後,開始準備洗漱穿衣。

歲月不過眨眼便飛逝,算起時間,今天正是新年伊始的一月。

過年本就是繁忙無比的大節,更不巧的是還撞上了持明百年一次的祭禮,要龍尊于祈龍壇跳祝禱之舞。

在湯海時五位龍尊都會在場參與祭禮,或擊鼓揚琴,或吹笛鳴鐘,最後留一人在祭壇起舞祝禱。但遷徙仙舟後大家各有職責,餘下四位龍尊隻能輪流到場羅浮。

今年來的是朱明炎庭君,虬龍半夜便提着東西啟程,天不亮就能夠抵達羅浮,進行為期半天的祭禮。

當然,這隻是華胥起這麼早的原因之一。

作為羅浮一脈持明的少主,聞名于各舟龍裔之間的掌鱗龍女,龍師為了彌補他們當初差得要命的印象,寫了一堆折子聯合上谏,說什麼也要丹楓帶她舉行祭禮。

而龍尊大人本來不是同意的,但華胥答應了,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外頭的天還黑着,鏡中的清麗面容顯露些許倦意,帶着臉頰邊的小痣明晃晃投入菱花之中,萦繞起一股子與溫哀相配的慵懈。

雪聲叩窗窸窣響,伴随着發絲被牽動的細碎聲落入耳中,沙沙地連綿出睡意。

雲霜三兩下替她挽好發髻,在那幾乎被丹楓堆滿的妝奁裡挑選出幾隻陪襯的飾品,把團着洇藍芍藥簪在她發邊,這才取過侍女手中捧着的發冠給華胥戴上。

半垂着眼端坐在鏡前,少女隻覺頭頂霎時傳來重量,真金白銀委實是實誠得令人死心。

對稱的長簪壓在發後,垂下過肩的珠鍊,等完成這一步,雲霜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好了,龍女瞧瞧可還滿意?”

“很好看,你繼續吧。”華胥笑了一下,這麼回答她。

雲霜随之露出了驕傲又矜持的神情,彎腰将桌前幾乎沒動過的胭脂盒拿起來,指間夾着軟筆:“那我便為龍女上妝了?”

胸口起伏着舒出一口氣,她保持着平常的微笑弧度,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嗯。”

嫣紅的色彩被筆尖飽蘸,留下膏體上并不顯眼的刷痕,随後點在少女唇瓣上抹開,染出比原本唇色更加豔麗的朱砂紅。

屬于植物的香氣彌漫到鼻尖,勾起一點隐隐想品嘗味道的念頭,很快又被理智壓下去。

“龍女天生麗質,不需要多少妝粉便是好顔色。”雲霜仔細端詳着她的臉,不住發出與有榮焉的贊美。末了,她滿意地收回點唇的手:

“好了,這下換好衣裳,便能動身前去祭禮了。”

這話對她來說如蒙大赦,終于結束這長達一個時辰裝扮,華胥隻覺得呼出去的氣都顫抖起來,帶着千回百轉的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恐怕是最耗費時間的那一個,雖然就雲霜所言,已經是史上最快的一次了。

跟來的侍女安靜地忙碌着,束攏了床幔,轉去鏡前收拾胭脂钗環,動作小心地将金銀玉飾們碼好,扣上妝奁的鎖子。

此時屋外的天微蒙蒙浮着一層油煙墨色,透入室内仿佛被浸開的眉黛,不濃不淡的暈着。

華胥伸手,由雲霜幫她整理着背後的繁瑣的衣裝,目光在能夠窺見雪影的窗頁定格。

無論從聲音還是影子,都能看得出今天的雪大得有多離譜。在這種堪稱艱苦的天氣奏樂起舞,建議者與擁護者們何嘗不算是酷刑愛好者。

……這點她早就該知道。

無心的字眼忽而牽動出某些令人崩潰的回憶,眼眸觸電般顫抖。

情緒瞬間跌落進谷底,帶起心髒一陣抽動的懸停,她指尖猛地蜷縮,連同手臂也跟着幅度不小地顫了一下。

沒等雲霜疑問,“叩叩”地敲擊聲忽而傳來,在落雪紛紛的安甯響動裡突兀得那麼明顯。

“阿胥,準備如何了?”門外是丹楓的聲音,被雪音濾得空朦,有些聽不真切。

最後将鬥篷給少女系上,雲霜立即回答:“回龍尊大人,龍女已經梳妝完畢,即刻便能出發了。”

侍女在華胥示意下恭敬地打開了門,室外的風雪瞬間灌進來。門外的藍白色身影被裹在凜冽的飛雪裡,雪幕披身的人影與将明不明的天色一對比,便相當明顯。

聲音在風裡消湮,衣袍輕撣抖去積聚的雪花,丹楓走進來,沒顯露什麼情緒。

他今日也換了一身裝扮,再不是那身閑逸清高的鶴紋衣,白底金紋,藍色為輔,組成一套華貴的祭禮服,與龍尊傳統的那套又是另一種款式。

百年一度的祭禮總是隆重,因此就連那頂蒼藍角冠上,也被飾以那繁美的蒼龍佩。莊嚴,肅穆而貴重,象征着一脈持明中絕高的地位,但丹楓并不在乎這個。

青碧琉璃的眼眸蕩漾着溫和向她看來,帶着溢于言表的贊美:“珠玉冠很适合你,多打幾副平常樣式的換着戴如何?”

“不必啦,兄長。”壓下心中不合時宜的低落,華胥無奈地笑着,“你從前送我的都戴不過來呢,頭冠還不方便我修煉,就不必多準備了。”

“不過幾套而已。”

“真的不用啦。”

知曉丹楓口中的幾套與她認知的幾套絕對相去甚遠,華胥婉言勸下了兄長的蠢蠢欲動,挑開話題道:

“灼律兄長已經到了嗎?”

“嗯。”丹楓淡淡答一聲,向某個方向投去一眼,“他還在準備,器樂都已經帶到祈龍壇去了,我們晚些動身也無妨。”

雲霜此時已經帶着侍女出去準備其他東西了,毫不在意地鑽進雪中,看起來完全不懼風雪。而自室外而來地青年穿得也并不厚,但就他的表現而言,像是也沒覺得冷。

捏着十指的華胥見狀,默默垂眼。禦水持明無懼寒冷,冱淵君一脈更是冰天雪地中的掌控者,這麼看下來,她其實比大多仙舟短生種都要血肉苦弱。

歎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溢了出來,丹楓敏銳地察覺了,關切側目:“怎麼了?不想去了嗎?”

他本來就不打算讓華胥在寒天凍地裡早起出門,除了繁瑣儀式外還要坐在祭壇吹箫,他和灼律能視這些改變的溫度于無物,但華胥不同。

如果不是因為少主身份能叫幼妹有更多依仗,且她也主動要求,丹楓會把所有折子都丢進炭火裡燒了。

“沒有。”

少女抿着笑弧朝他搖頭,淺淺淡淡,似乎整張臉上隻有眼瞳是濃重的:“百年一次的祭禮很難得,想不到我初來乍到就撞上了。”

“确實。”丹楓眸色更加柔和,唇角慢慢揚起,“待到春末,你便來羅浮一整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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