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歎息了一聲,啟唇,“改名換姓,納為妾。”
“母親,你是讓我被父親打死,你别忘記了,劉家祖宗祖訓,大房的人不讓納妾。”
劉家祖訓,當家作主的一房絕不讓納妾,而如今,劉家作為大房,是不允許納妾的。
“再說了,我若要娶她,絕不是為妾。”
她擡手敲了他的額頭,“所以你母親的意思便是讓你死了這條心,你父親的态度,便是不讓她進門,你父親向來重視門當戶對,這女子背景錯綜複雜,你父親怎可讓他進門。”
“母親,不是父親同不同意,而是我想娶人家,人姑娘也不會答應。”
“既然不答應,你就該放棄,”饒是語氣有些嚴厲,她放軟了聲音,“唉,我的兒,你可知這些年我們和二房三房的關系越來緊繃,二房三房的人也在鬧事不斷阻擾我們大房前途,為了保住大房當家做主的地位,不分家,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你又何必添亂呢。”
“母親,兒子知曉了,兒子自有分寸。”
這話一出,又引來她的敲打,“對對對,你最有分寸。”
整個沈府今晚上不安甯,有人洞房花燭夜,有人夜守嫌疑人,有人獨坐院子賞月不安,有人焦灼不安,有人看似淡定心已死。
京墨左手抱着右胳膊,腰間别着的殺羊刀守在外邊,整個沈府燈火通明,當然,除了一座院子。
站在院子久了,他也有些乏困,腳尖輕輕一踮,一躍而起,落至了屋頂上。
柔和的月光不一會兒就被烏雲遮掩,黑夜完全籠罩天地。
京墨躺在屋檐上,雙手交于腦後,左腿屈起。
而沈府的燈火通明更顯現出不遠處那座院子的獨特,他餘光向那邊看去,忽而,京墨坐起身,不遠處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猶豫再三,腦子閃過百曉閣那極其土了吧唧的手勢。
抹脖子的動作一出,他便起身,往那邊黑影趕去。
屋檐之上,栀岚替上了京墨的位置。
去到之時,雲辰已然抓住了那位影子的主人,京墨知道他,在百曉閣的信息庫,但真人是第一次見,名喚浩三,豫王殿下的侍衛長。
雲辰擒着他,京墨蹲下,與他對視,“你是何人?大晚上不睡覺,偷窺人新婚夫婦,倒是有這種奇怪的癖好呀?”
浩三置之不理,冷着一張臉。
京墨也并無時間與他在這耗着,起身,朝着雲辰道,“将此人帶回去,關牢了,讓他過幾日與世隔絕的生活,待我有了時間在審。”
雲辰點頭,提着人就走了。
京墨:........
這人愈發冷漠,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明兒該到栀岚那裡告一下他的黑狀,必須讓他在未來婚姻大事上增加點障礙。
京墨就琢磨着琢磨着回到了剛才躺着的那屋檐,剛落至于屋檐上,栀岚人已然閃走,連一絲絲交接打招呼的話語都不曾留,他立即躺下,雙手交叉于腦後,翹着二郎腿。
月光驅走了烏雲,月色灑在了京墨身上,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忽而,前方探出了個人頭,那張清秀的臉蛋并未濃妝淡抹,純天然白皙的膚色,柳眉彎彎下一雙杏眼如小鹿般靈動,唇角紅潤,京墨伸手将她拉了起來,“這麼晚還不睡?”
“你不也是。”她答,順着梯子爬上來,額頭布了細細密汗。
“我賞月。”
許鹿竹躺在他旁邊,“我也賞月。”
已是私下成了親的夫妻倆,是自那桃幽谷第二次躺在一起,上一次聽瀑布,這次夜賞月亮。
“我們這樣子是不是挺像話本裡的男女主一塊去江湖探險。”
“大抵吧!你想去嘛?”
“我們能去嘛?”
“如今百曉閣還不到我手上,若是到了,雲辰可以暫代,你什麼時候想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去。”
“說得容易,你莫不是在诓我?”
京墨手往下,捏了捏她的手背,“又說胡話,不相信我,我便要鬧了,你也該哄我了。”
許鹿竹嘴角上揚,止不住笑意,随即翻了個身,面對着他,看着他的側臉,月色勾勒出流暢的線條,下巴有些胡渣長出,穩重了許多。
“就喜歡你這樣光明正大的欣賞我的美色。”
某人又自戀。
許鹿竹又相當配合,“嗯,以後時間多的是。”
他偏頭,“在這,月色之下,月光為被,如何?”
被,被子?
許鹿竹害羞的别過臉,“你,簡直是,”良久,她憋出兩個字,白皙的臉色染上微微紅暈,“孟浪!”
“逗你的,知道你這幾日身子要好好調息。”
許鹿竹知曉他話語的意思,自己每月的小日子他知曉。“你以為若不是這情況,你就能得手了?”
“是,我知曉了,帶許爺爺回來,聘禮自會送上。”
今夜,重兵守着整個院子,一是防着不讓這些人自盡,二來更是不讓幾人和魏将軍,周丞相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