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我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之間的筆迹再熟悉不過,又哪裡會認錯呢?”
她沒有說謊。
夏盈初眉頭微蹙,看着錦娘皺眉焦灼的模樣,心中不由好奇。
錦娘的确收到了鸢娘的信,那月娘為什麼将信偷走,再僞造一封将嫌疑引向吳鑫?
“錦娘,你當真不認得吳鑫?”
錦娘搖頭,這兩日她日思夜想。與其她們幾個沒頭蒼蠅似的橫沖直撞,倒不如告訴夏盈初實情。
鸢娘失蹤,不知道與張海生被殺一案是否有關?她如今是否還安全?
“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吳鑫,這幾日來,我總是想起鸢娘那日寫給我的信。自從鸢娘嫁給張海生,我們不敢去打擾她,她也沒有再聯系過我們。”
“那日她忽然寫信,想必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尤其是在張海生死了之後,我日日自責,倘若那日我沒有害怕,是不是,就會另有玄機?”
看着她雙眼通紅地捂着臉,夏盈初也無法回答她。
“也許,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麼遭。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要輕言放棄。”
夏盈初現在自然是不能告訴她鸢娘還活着的消息,隻能這樣安慰一番。
見錦娘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夏溫二人對視了一眼悄聲離開房間。
離開春香樓之後,夏溫二人沿着錦娘說的小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你說,鸢娘要讓錦娘到張家,會有什麼目的?”
鸢娘那時還被張海生困在房中,又怎麼會給錦娘寫信讓她過去?而且這信,還是由張海生自己送過來的。
如此,張海生必定是知道的信中的内容。又或許,這鸢娘所寫的話,本就是張海生的意思。
那麼張海生為何要讓錦娘到張家?
溫玉卿搖頭,她也猜不出來是為何。如今他們能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反而謎團一個跟着一個的越來越多。
比如月娘的身世,再比如,她在這案子中,是個什麼角色?
“比起這些,我更好奇,月娘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就好像,她知道幕後之人的一舉一動。又或是,她便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二人沿着小路隻覺得周圍果然寂靜,荷香混着魚腥味萦繞鼻尖,腳下的路雖然平坦,卻雜草叢生,顯然鮮少有人經過。
從春香樓出來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遠遠便能看到城隍廟的房頂。
這望月湖從城西到南山,覆蓋甚廣。的确如同錦娘所說,要到城南,走這小道要省時的多。
“斯妍你看。”
站在望月湖邊,便能清楚的看到,上遊接壤南山。陡峭的山崖下,是深不見底的望月湖。沿着水流往下走,最後會到城西。
電光火石間,夏盈初忽然想到了那位溺水身亡的張夫人。
按照更夫老劉所說,那日清晨他到湖邊挖蓮藕,遠遠便看到張夫人的屍首飄在岸邊。
那周圍可沒有什麼阻攔之物,而且南山腳下地勢高,若是從山上失足落水,必定會被激流沖下,為何張夫人的屍首會在岸邊?
況且那個時候天還未大亮,也就是說,張夫人大半夜地上山。她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打獵,怎麼會在夜裡上山?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測。
“若不是失足,便是被人所害。”
張家不過是普通人家,又沒有什麼仇家,是什麼人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有此恩怨?
想到山上枯木上的抓痕,二人心中都是一淩。
有掙紮,并定有吵鬧。可是這南山周圍并無人居住,也就無人發現那場謀殺。
二人站在湖邊看了良久,縱然當年這湖邊有什麼掙紮的痕迹,如今已過了十年之久,什麼也瞧不出了。
夏盈初看向不遠處的城隍廟,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過去。
這城隍廟依舊是那日他們離開時的樣子,石門依舊打開,裡面的被褥碗筷還是之前的樣子。
想到鸢娘逃出張家意欲尋死,卻被躲在這裡的阿青所救。隻是鸢娘已有死志,阿青便冒着被人發現的風險到城中買藥。
夏盈初心中頗為感慨,坐在床邊随意地打量着周圍。
這石室看起來應當是當年修建城隍廟的時候留下的密室,這種密室并不少見,大多是為了在緊急之時避難用的。
所以石室多是很大,可以同時容納近百人。靠牆的架子上擺放着一些米面,以及鍋碗瓢勺。
視線落在筷簍裡,夏盈初不由得一頓。這裡的筷子雖有兩雙,可有一雙明顯是新的,很顯然這裡之前隻有一雙。而那雙筷子,看起來不像是這一兩年的。
想到段老夫人說起的這裡有女子生産的聲音,想必,那女子懷孕期間,應當就是住在這裡了。
隻是這密室如此隐蔽,又會是什麼人發現的?
“會不會,是當年建造這城隍廟的工匠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