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對上夏盈初沒有溫度的眼瞳,雲娘嚅喏着唇,又小聲辯解了兩句。
“我都沒有離開春香樓,我怎麼知道是誰殺了張海生?”
夏盈初沉默着沒有搭話,既沒有呵斥,也沒有質問。可這樣安靜的氛圍讓雲娘更加緊張,手指緊緊抓着帕子,翻來覆去地蹂躏着。
良久,夏盈初才輕笑了一聲說道。
“是嗎,麻煩雲娘了。啊,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告辭。”
看着他們從牆頭躍下,雲娘站起身,匆匆往樓上奔去。焦急的雲娘沒有注意到,本應該離去的夏盈初幾人再次回到了院子。
“主子,我跟上去?”
雨秋小聲問道,今兒下午她本來就要将那雲娘抓走了,可是雪梅忽然出現,又将她拉了回去。
夏盈初微微颔首,直到雨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低聲囑咐着。
“我們分頭去找,一旦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不要擅自行動,記住了嗎?”
孟雪二人點頭稱是各自往一個方向而去,夏溫司三人結伴往庫房方向走。
“就是這了。”
司遙熟練地撬開銅鎖,三人迅速閃身進入房間,趁着月光探查着房間。
房間的東側堆積着名貴的首飾衣物,是花娘們出外局的時候所穿的行頭。
西側則是一些名貴藥材與傷藥,角落裡還堆積着一些廢棄的茶具被褥。
房間雖然不小,卻也能一眼望到頭。除去這些物什,倒沒有其他東西,更别說藏人了。
“難道,沒藏在這裡?”
又找了一刻鐘,還是沒有發現什麼機關。司遙眉頭微皺,四下打量了一番如此說道。
溫玉卿搖了搖頭,“既然從城隍廟中帶了出來,便是找到了無人可以發現的地方。”
“也許不在這個房間,不過,一定是在春香樓中。”
夏盈初笃定地說道,溫玉卿贊同地點頭,司遙啧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踢了踢地上的被褥。
“這春香樓的房間可不少,萬一是藏在哪個花娘的房中,我們還能上去一個個搜查不成?”
夏盈初也是同樣煩悶,按耐住心中燥意拍了拍司遙肩膀。
“也許他們那邊有什麼收獲呢?走吧,先離開這裡。”
話是這樣說,可是夏盈初卻覺得這個房間一定有古怪。月娘為何會帶着李安到這間房見面?當真隻是湊巧?
這後院沒上鎖的房間那麼多,為何要進這件上了鎖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夏盈初又扭頭掃視了一圈。
“斯妍?”
夏盈初微微搖頭,正要鎖門離開,便見到孟昭明走了過來。
“有什麼發現?”
孟昭明搖了搖頭,“那邊除了柴房,就是關人用的暗室,沒什麼特别的。”
那些暗室顯然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的花娘,隻不過,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裡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倒也合理,自從十九年前春娘接手了春香樓,便從未再對那些姑娘們用過刑。雖然有吳江盛指手畫腳,春娘卻也用自己的方法讓那些姑娘們少受些傷害。
夏盈初靈光一閃,拉着司遙便讓她帶自己跳上屋頂。
孟昭明方才搜查的是後院東南角,西邊是後門,東邊是花樓,而她們剛剛進去的庫房,則是在南邊。
視線自東南角一點點南移,夏盈初忽然勾唇一笑。
“我找到了。”
司遙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發現那幾間暗室長寬相同,這庫房卻要比那幾間房都要長一些。
“可是我們在庫房裡面找了許久,卻并沒有發現有什麼機關呀。”
兩人穩穩落地,司遙困惑地直皺眉。
“南側這邊的屋子除了那幾間暗室,便是一間柴房,一間庫房。”
“柴房靠近花樓,緊接着就是那些暗室。暗室已經多年沒有用過,裡面的灰塵很多,一旦有人進去,很容易便被人發現。”
“倘若要藏人,自然是這間庫房最佳。但是,這裡除了一些廢棄的物什之外,還有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衣裙。”
“在吳江盛擔任縣令期間,春香樓的花娘雖然不需要出外局,卻也要陪同那些喬裝的官員。”
“所以,這裡面的首飾衣裙是常用的。若是在這裡藏人,保不齊便會被發現。”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要藏在城隍廟的原因。
“直到幾個月前,吳江盛也許是收到了什麼風聲,也許是升官在即。總之,他不得不安分守己,這庫房也就很少使用了。”
夏盈初一邊說,一邊在東側牆壁上摸索着。其他三人也跟着行動,孟昭明甚至要去搬動擺放衣物的架子,被夏盈初及時制止。
“機關會藏的隐蔽,但卻不會藏的麻煩。若是每一次打開機關都需要搬動架子,那動靜也未免太大了。”
孟昭明懵懂地點頭,他在縣衙這幾年,哪裡遇到過這種案子?除了抓幾個小賊地痞,對于這些還真不知道。
司遙将這面牆都摸索了遍,都沒有發現密室的痕迹。照理說,密室都會在牆上留門,哪怕工匠再細緻,仔細觀察總會發現不同之處。
可這面牆,卻平整地沒有絲毫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