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姬在萬花樓之時,大約二十出頭,來曆神秘。算算年紀,三十年前,她大約十六七歲。”
夏盈初小聲說着,孟昭明不由問道。
“小沙彌所說之人,會不會就是蛇姬?”
“極有可能,蛇姬身中奇毒,要去找鬼醫聖手。而鬼醫聖手确實在那一年救了一個女子,這難道隻是巧合?”
夏盈初是不信的,那個女子十有八九就是蛇姬,也就是九娘。
如此也就說得通了,鬼醫聖手行蹤詭秘,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人去找過。發現遍尋不到之後,也就沒有人再試圖去找他了。
而那女子卻到江南去找鬼醫聖手,除非,她知道鬼醫的所在之處。
如此一想,倒也合情合理。夏盈初越發好奇那位與她同行的男子是誰了,二人以未婚夫妻自居,為何之後又分開?九娘又為何淪落風塵?
阿兄中蠱受人操控,那人是誰?九娘為何幫他?不對,九娘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唯一的解釋便是,九娘将操控噬魂蠱的方法告訴了那人。
不但如此,還将那些偷來的蠱盡數交給了那個人。
若是那人身處官場,他為何不救九娘?若是那人隻是普通人,為何要害阿兄?
難不成,是哄騙九娘,将那些蠱騙到手,便将九娘抛棄。若真是如此,也就可以解釋為何他不救九娘脫離苦海。
孟昭明忍不住皺眉,若真是如此,那個人也太過狠心無情了。哪怕隻是利用,怎麼忍心看着昔日耳鬓厮磨之人身處那樣的泥潭?
哪怕是伸手拉上一把呢?當真是一點情分也沒有嗎?
聽着孟昭明憤憤說道,夏盈初無言地撫上心口。
士之耽兮。
夏盈初自嘲一笑,也沒了再聊下去的心思。
……
洞外夜色漸退,像是有人在一片濃墨中注入了清水。
溫玉卿遠遠便看到那處山洞,待到近了與雪梅翻身下馬,果然見到了夏盈初等人。
将九娘之事說與溫玉卿之後,夏盈初又将昨夜的猜測說出。
“倘若蛇姬真是九娘,那鐘玉背後也會有一塊蛇形胎記。”
溫玉卿扭頭看向怔愣的鐘玉,見她恍惚地按住肩頭,便知道她們猜對了。
蘭娘細細地觀察着鐘玉的眉眼,确實能瞧出九娘的影子。
“我的背後的确有一個胎記,不知,我的血能不能引出冰蠶蠱?”
鐘玉希冀地看向蘭娘,見她表情凝重,也不由得提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冰蠶蠱纏人的緊,如今已經在夏家丫頭體内待了兩年,早已經對她的血肉産生了依賴。不過,或可一試。”
也許呢?不嘗試一番,怎知道就一定不行?
衆人皆是這樣想,司遙心中大喜,拉着蘭娘連聲催促。
“蘭娘,那快些動手吧。”
“急什麼?引蠱哪是說開始就開始的?”
蘭娘輕嗤道,方蕤知她們憂心夏盈初,柔聲解釋道。
“司娘子有所不知,引蠱之前要準備藥引與續命丹,還要備好藥浴用的藥材與後續調養所用之物。”
冰蠶蠱更是要用心,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稍有差池,便會危在旦夕。
“方老闆說得對,此事急不得。”
溫玉卿知道這丫頭是個急性子,不由得出聲寬慰。司遙隻能按耐住心中焦慮,悶悶點頭不再多言。
“對了,你們昨夜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溫玉卿做事向來缜密,哪怕因為風雪難行,也會傳信回來。溫家特制的信号彈可穿透霜雪雲霧,溫玉卿手作的信号彈是她們三人一起約好的。
哪一個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危險,隻有她們三人看得懂。
昨夜司遙并沒有看到任何信号彈,亦不知她們是否安全。這不符合溫玉卿的作風,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們遇到了什麼事,不方便給他們傳信号。
溫玉卿點了點頭,正色道。
“昨夜,我們在伏牛山腳下發現有村子,便想上門借宿。沒想到,那個村子竟早已經荒廢,整個村子的人盡數被斬殺。”
衆人一驚,伏牛山也是青陽地界,而且并不偏僻。屠村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沒有人發現,為何青陽卷宗中沒有記載?
“我們本想離開,卻發現,有一批山賊打扮之人恰好進入村子。”
“山賊打扮之人?他們不是山賊嗎?”
夏盈初反問,溫玉卿擰眉,點了點頭。
“他們雖然衣着粗犷,可是行動間卻極輕巧,像是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