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哪敢撒謊啊!這是我娘說的。”
趙三不服氣地瞪了瞪眼睛,又壓低了聲音說道。
“自水鏡台被燒之後,城郊總是隔三差五地傳來那些聲音。隻是大家都不敢亂說,害怕被他們尋仇。”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有大師将他們收服,這才沒有了異動。聲音沒了之後,大家也不敢議論什麼。”
“這四十多年都沒事,大家也都漸漸淡忘了。我瞧着相公衣着不凡,應當不是我們西城這邊的吧?”
男子點了點頭,說自己是城北的。趙三一拍手,直說對咯。
“城北靠近皇宮,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哪敢往那邊傳?再說了,幾十年都相安無事,誰還會再議論?”
“這麼說,鬧鬼之事已經是四十年前了?”
孟昭明問道,趙三點了點頭。
“可不是嘛,算起來,也有四十六七年了。要不是我娘喜歡拿這些事吓唬我,我哪裡會知道這些?”
趙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男子輕哼一聲,滿臉不信。
“我還是不信,鬧鬼之事純屬無稽之談。依我看,定是你收了這位爺的銀子故意說些鬼故事敷衍了事吧?”
“爺你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要不我将我老娘叫來,咱們當面對峙。”
孟昭明忙打圓場,男子晃了晃小腿,問道。
“那你說說,是城郊何處?爺親自去瞧瞧。”
“就從西門出去,不到幾裡有處荒廢的園子。”
孟昭明道了謝,看着趙三忙着去招呼食客,扭過頭問道。
“是那裡嗎?”
方蕤點了點頭,攥緊了酒葫蘆冷聲道。
“正是金園。”
……
孟昭明壓低身子隐在枝頭,直盯着不遠處的園子。又過了一刻鐘,果然見有人從園子裡出來。
“潛龍衛?”
方蕤皺眉,剛要起身,便被孟昭明按住肩膀。
“你看。”
隻見司遙騎着馬帶了一隊人馬趕來,二人對視了一眼,屏息凝視着院門前的動靜。
“你們是什麼人?”
老妪打開院門,慢悠悠地拄着拐杖走了出來。
“皇城禁軍,秉公辦案,無關之人速速離開。”
司遙掏出令牌說道,老妪呵呵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園子。
“荒廢了幾十年的地方,竟勞得禁軍來此。大人,這院子荒廢了多少年了,能扯上什麼案子?”
“無可奉告,老婆婆還是莫要拖延時間的好。”
司遙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後禁軍便闖進院子。老妪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也不阻止禁軍四處搜查,隻說着仔細物件,莫要弄壞了。
“老婆婆,這裡荒廢了幾十年,你又為何一直守在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東家雖然不常來,老婆子我卻要好好守着這裡。”
老妪輕咳了幾聲,顫顫巍巍的動作連走路都着實費力。
司遙盯着她看了半晌,輕笑道。
“老婆婆還真是忠仆,不知這金園的東家是誰?這些個都是些粗人,萬一弄壞了什麼物件,我也好按價賠償,免得到時候讓你犯了難。”
“多謝娘子了,隻是東家再三叮囑,切不可将其身份告知外人。娘子見諒,老婆子不便奉告。”
老妪又咳了幾聲,看起來好說話,卻嘴硬得緊。司遙不置可否,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老婦人。
“老婆婆高壽?”
“老天爺垂憐,癡活七十有三了。”
司遙驚訝地長哦了一聲,繞着老妪緩緩走動。
“七十三了,還這般健朗。我瞧着,倒不像是古稀老人呢。”
話音未落,司遙便拔出劍刺了過去。禁軍統領一驚,遠遠看到司遙突然發難,想要沖過去阻止卻根本來不及。
隻見那老妪腰身一扭,整個人如同展翅的鷹往後掠去。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司遙冷哼,盯着她輕盈地落地,嗤笑道。
“沒想到,當年鼎鼎大名的赤鳳,竟會易容成老婦模樣苟活。”
赤鳳勾唇一笑,“不愧是司老将軍的得意弟子,好毒辣的眼力。”
細小的銀光閃過,司遙一驚,忙折腰避開。淩厲的勁風襲來,司遙的劍尖在地面順勢一點,長腿上翻狠狠踹在赤鳳手腕。
赤鳳仰身一轉,避開了迎面劈來的長刀。孟昭明站定,死死盯着翻身落地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