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時間太短,終究無法像聖女那樣娴熟。
蕭國皇帝死了,太子大怒,有意将那侍女處死,可看她年幼,又心生憐憫。
隻是殺父之仇讓他無法将其原諒,遂命工部秘密在城外建了一所宅院,将那侍女囚在其中。
夏盈初不由得皺眉,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如此殺父之仇,為何不将其殺死?”
夏盈初忽然明了,“是那侍女給哀帝下蠱?”
溫玉卿微微點頭,“不錯,卻不是操控人心的噬魂蠱,而是一隻情蠱。”
噬心蠱需要蠱師操控,而情蠱卻不需要。隻需蠱師以心頭血喂養,便可為其所用。
當時的侍女雖隻有十餘歲,卻也知道這情蠱的厲害之處。為了活命,侍女隻能這麼做。
在金園的八年間,侍女一直沒有可以脫身的機會。情蠱保她一命,卻也讓其一生無法脫離哀帝的掌控。
最後,侍女選擇了自殺身亡。而沒有了母蠱喂養,哀帝體内的子蠱漸漸吞噬了哀帝心髒。
最終,哀帝不到三十歲,便這麼去了。
夏盈初不由得唏噓,看着手中的布料,忽得睜大了眼睛。
“該不會,他們…”
溫玉卿緩緩點頭,“那個孩子是個女兒,與先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是九娘?不對,年紀對不上。她,莫非就是,九娘的母親?”
夏盈初想到那塊銀鎖,不由得大膽假設,溫玉卿點了點頭。
哀帝隻有先帝一子,再無其他子嗣,世人皆如此以為。卻不知,在宮中還有一位不為人知的公主。
“其實,宮中那些年來也不是沒有傳聞。一個不是宮妃,也不是宮女的女子被囚于冷宮之中。”
有人說,她是哀帝的私生女。也有人說,那是冷宮中的一縷幽魂。
随着時間的增長,不難猜出那女子極有可能是皇家血脈。
隻是數年之後,那女子又沒了蹤迹。有人猜測,那女子也許真的隻是幽魂。但是更多的,卻是那位公主的死訊。
那位公主并沒有死,相反,不但平安長大,還留下了後人。
哀帝駕崩之時,先帝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幼童。太皇太後并未讓先帝即位,以相國寺住持之言,代為攝政。
直到十九年後,先帝這才登基稱帝。不過半年,太皇太後便病逝。而太皇太後的母家,雖有些許動蕩,卻絲毫沒有撼動其地位。
太皇太後姓謝,按輩分,謝昀庭應當稱呼她為姑母。
“蘭娘說過,鬼醫的母親是在五十年前離開的。而九娘在三十年前現身之時,不過十六歲。也就是說,公主在離開鬼醫谷之後,不過三年便有了九娘。”
夏盈初沉思,“我記得,水鏡台失火也是在五十年前。與公主離開鬼醫谷的時間恰好吻合,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其中有什麼關聯。”
她讓孟昭明去打聽水鏡台的事,起初本是想探明九娘與謝昀庭是否是在京城相識。九娘,是否就是京城中人。
如今知道了她的生母竟是哀帝女兒,那就證明,九娘與謝昀庭相識定是在京城。也就可以推斷出,當年水鏡台之火,絕不是偶然。
是何人放火?目的呢?水鏡台三十七條人命皆葬生火海,是掩人耳目的靶子?為了什麼?
夏盈初緩緩踱步,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接踵而至,看似毫無頭緒,可又直覺那真相離她很近。
這些疑問中,又有什麼讓她覺得别扭。夏盈初忽然頓住,猛得扭頭看向溫玉卿。
“九娘的生父,是誰?”
溫玉卿同樣困惑地搖頭,“這也是我這幾天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被關在宮中無法離開,遙遙也沒有來找我,我沒有辦法去查。”
九娘歸根究底也是皇家血脈,她為何會流落青樓?謝昀庭呢?他為何會坐視不理?
還有九娘身上的奇毒,是從何而來?為何會對一個女子下毒?那個人想從九娘那裡得到什麼嗎?
蕭承宇呢?他又知道多少?他對阿兄的死緘口不言,是為了什麼?
夏盈初有些頭疼地坐下,“為今,隻希望遙遙他們可以找到什麼線索吧。”
溫玉卿無奈地聳了聳肩,夏盈初喝了口酒,又想起了古怪的潛龍衛。
“你可知,潛龍衛為何會内亂?潛龍衛不是一直聽命于皇帝嗎?為何會與謝家攪合在一起?”
“說起原因,你也是知道的。”
夏盈初疑惑地看她,溫玉卿點了點頭。
“赤鳳。”
“三十多年前,赤鳳因為任務失敗而被殺。我一直懷疑,他應該沒死。”
無論一個人武功再高,獨自面對數十個高手,也不會那樣順利地将其全部反殺。
隻有一直可能,他還有其他幫手。
“你猜的不錯,有一點,當年赤鳳的确是假死。隻不過,卻也同樣身受重傷,要不是謝昀庭出手相救,赤鳳就真的死了。”
“當年,赤鳳獨自一人面對數十個高手,哪怕身手非凡,最後也不免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