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風流成性的男人為了他一個人從此金盆洗手，每天晚上等着他回家，為他一個人買花，為他一個人說情話，你不心動？”

說着楚遇青慢慢靠近，燕邢好像又聞到那股特殊的薄荷味。

燕邢有些喉嚨發緊：“……那楚叔和秦姨呢，你也不怕？”

“那我也會拉你下水的。”楚遇青趁他避讓不及，拍拍他的臉頰，低聲道，“到時候看咱倆誰更抗揍。”

“你——”

楚遇青不知不覺已經湊到面前：“我說，你都把我今晚的男伴趕走了，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你想幹嘛？”

楚遇青歪着腦袋，狀若思考地頓許久，久到燕邢以為他要說出多少驚世駭俗的要求之後，才慢慢張口：“借我住一晚。”

燕邢張開手擋住楚遇青的臉：“想都别想，最多送你回去。”

楚遇青被推遠，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笑嘻嘻的：“不行啊，我可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逃出來的，要回你回。”

“你不是要去開房嗎？”

“剛回國，身無分文，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替我付房費的還被你——”

“停！”燕邢恨不得捂上耳朵，以免聽到什麼孟浪之詞，“跟我後面，少廢話。”

楚遇青挂着得逞後的笑容一路晃蕩進燕邢的公寓。

進門後燕邢彎腰拖鞋，回頭對楚遇青說：“說好了，就收留你一晚，不要作妖。”

楚遇青非常不把自己當外人地脫了大衣，順手挂到門口的衣架上：“放心。”

“今晚你睡沙發。”

“……你家連客房都沒有？”楚遇青罕見地噎了一下。

“沒有。”燕邢揚起一個殘忍的微笑，“隻有沙發，愛睡睡，不睡樓下公園還有長椅。”

“太過分了。”楚遇青在幾個房間門口轉悠，回頭看向燕邢，“明明有這麼多房間。”

燕邢站在玄關非常貼心地打開大門：“請。”

“……開個玩笑。”楚遇青撇撇嘴，“浴室在哪，我想洗澡。”

燕邢遙遙一指，終于把這家夥送進浴室。看着門阖上的那一瞬間，忍不住長長吐了口氣。

他抓了抓頭發，坐回數位闆前。

拉線，确定視覺重心。

旁邊房間傳來悶着水汽的聲音：

“燕邢——毛巾在哪？”

“洗手台下面的櫃子裡。”

他将注意力轉回屏幕前，開始勾勒人體動态。

“燕邢——哪瓶是沐浴露？上面沒有标簽。”

“……那瓶綠的。”

他又重新拿起筆。

“燕邢——你家有幹淨衣服嗎？”

“沒有！你洗好了光着出來！”

燕邢把筆一扔，徹底一擺到底。

畫個頭。

他向後倒進椅子，摸出手機，憑着肌肉記憶又打開了Obscure的主頁，一個視頻一個視頻地看過去。

沒有用。

以前那些視頻已經沒辦法激起他的創作欲望了，再怎麼點進去他的腦内還是空白一片。

“呃啊啊啊——”他痛苦地捂住臉。

“看什麼呢？”

楚遇青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響起。

“我靠！”燕邢猛地彈了一下，“楚遇青你走路沒聲音的？！”

浴室裡的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他下意識地把手機頁面反扣，捂在肚子上。

楚遇青慢慢從屏幕那收回視線，面色有點古怪：“你關注了那個主播？”

“我随、随便看看。”

“你喜歡這樣的？”

“不是！我隻是喜歡他的身材。”

“哦——”

楚遇青意味深長的語氣詞搞得他有點抓狂。

“……你聽我解釋！”被抓包的燕邢回頭，又被面前大片肉色吓得一抖，“你怎麼也不穿衣服！”

“我穿了啊。”楚遇青指了指下半身的浴巾，“我已經很收斂了，不是你讓我光着出來嗎。”

“我沒，哎，你，我……算了。”

燕邢捂着眼睛，指着衣櫃：“自己去拿，什麼都行，不要在我家裡裸奔。”

“真難伺候。”楚遇青歎了口氣，異常聽話地套了件日常T恤在身上，“我出去了啊。”

一片混亂間燕邢擺擺手：“快去。”

隻是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他睜開眼。

楚遇青正靠在門口看他，嘴角翹起的幅度隐隐透着股得意勁兒。

兩人對視，燕邢不明所以，楚遇青慢慢開口：

“真的不讓我睡床嗎？”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