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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四 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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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出任瓶州知州時,曾問斬三名楊氏族人。仍有一名藏匿在外,下官尚未禀奏陛下。願國公爺修書一封,勒令交人。”

父親疑惑道:“不知侍郎所謂何人,所系何事?”

裴蘭橋道:“正是國公之侄,三房獨子楊寶順。”

楊氏姐妹對視一眼。

這是他們三叔的獨子,嫡親的堂弟,幼時從國公府寄養過一陣,全家心肝寶貝地疼。

外頭裴蘭橋聲音又響起:“楊寶順以花瓶打死發妻阮三娘,拒不受捕,毆打官差。下官親自拿人,楊寶順躲入楊氏祠堂。其父——也就是國公爺的三弟揚言,這是楊氏族中事,自有宗法處置,無需官家費心。”

父親狠狠打了一下椅子把手,怒道:“這孽障!”

裴蘭橋道:“下官沒有破門而入,是為了溫國府的體面。此事一旦鬧大,依下官對陛下的了解,溫國公的世襲封号怕要到頭。但楊氏忠義,先公嘔心瀝血、積勞成疾,以緻天不假年,這是為國捐軀。下官感佩至極,故而冒欺君大罪,先來告知國公。國法在上,望楊氏速速交人。”

父親半晌沒有聲音,一會才道:“裴相公字字懇切,老夫十分感激。隻是我這老弟弟膝下隻有這一個不中用的……”

裴蘭橋隻說了一句:“敢問國公,豈非人父,豈無親女?”

片刻之後,父親起身一揖,兄長、姐夫也忙站起來,聽父親道:“多謝裴郎直言。老夫今日便修書回去,叫他們把這不成器的東西移交官府。隻是愚弟已經年邁,萬望寬延幾日。”

裴蘭橋似咽下什麼,也躬身回禮,不卑不亢道:“國公之情,下官體察。隻是毆殺發妻,令侄無情;依律量刑,國法無情。阮氏冤魂未告,下官雖是執法無情之輩,卻是人間有義之人。”

“此事下官書信遞送過貴府,但國公至今未予答複,許是山高路遠,下官今日便登門相告,”裴蘭橋直起身,“為了溫國楊氏的名聲,下官已經容忍罪人苟活多日了。最晚十日之後,下官收不到監斬楊寶順的卷宗,隻得金殿上告,請陛下主持公道。”

他說罷再行一揖,拂袖便走。父親阻攔不及,兄長按了按手,忙起身追出去。

***

楊府門前,楊峥拉住裴蘭橋,忙道:“裴兄勿怪,我父并非不通道義。隻是上了年紀,罪人又是他看着長大,多少于心不忍。”

裴蘭橋看他一眼,歎息道:“楊兄,你我都是在朝為官。守的是國家公器,奉的是國家法道。為什麼下官要依法處置一個殺妻罪人,還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他見楊峥無話,忽地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楊兄要追問,如果我與國公易地而處,該當如何。”

楊峥搖頭道:“這豈不是胡攪蠻纏?”

“不瞞楊兄說,在我登門緝拿楊寶順前,尊叔父就問過我這句話,”裴蘭橋笑起來。

“我說,我若生此混賬子,自行打死,何勞官法。”

***

“換作我,自己清理門戶,何須麻煩官府來殺。”

楊韬正在頭痛,見楊觀音出了屏風道出此語,不免動怒,“一個閨中女子,滿嘴打打殺殺,女《四書》你都是怎麼讀的?”

鄭素便笑道:“小姨雖是閨閣女,卻不因私廢公,一片正義心腸。我十分佩服。”

楊韬想起什麼,見楊峥走進來,便道:“裴蘭橋說有書信寄過來,信呢?”

楊峥也正納罕,忽聽母親頓足道:“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信在我這裡!”

楊韬隻道老妻耳根軟,雖溺愛子侄,卻不想她竟私拿信件,頓時怒道:“你、你……婦人誤事,婦人誤事!”

楊夫人反道:“寶順那孩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隻是嬌縱一些,哪有什麼大不了?弟妹信中已經說明了,侄媳婦那一陣子害病,隻是輕輕推了一下,哪裡用了什麼花瓶子……可憐孩子,隻是命不好罷了。”

楊韬氣了個仰倒,“人已經沒了,在這裡怪命!當着姑爺,說什麼不分黑白的昏話!”

鄭素忙去攙扶嶽父,又道:“嶽母一時心疼,您不要動氣。”

楊夫人忙對鄭素道:“孩子,好孩子,我知道你心疼阿茗。那是她嫡親般的弟弟。你想想辦法,到底救救他。”

楊韬見她開口對女婿說這些,怒得說不出話。鄭素攙住她,溫聲道:“嶽母,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裴蘭橋已經回京,面奏陛下更是容易。嶽父與舅兄尚且在朝為官,您執意如此,豈不要連累他們?”

“娘,我隻問您一句,”楊觀音上前拉住母親的手,“若我以後被夫家打死,罪魁逍遙法外,您肯嗎?”

楊夫人說不出話。

楊觀音喃喃道:“裴相公說得對……豈非父母,豈無親女?将心比心,娘,您可别糊塗!”

楊夫人渾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

***

至元旦前,天子為替皇太子增地,共收購世家族地一萬二千頃,其數額已達全部皇莊的三分之一。朝野頗有微詞,但卻沒有太大的反對聲音。

“從高皇帝起攢下的家當,陛下大筆一揮便敗了一半,”秦灼批完南地折子已至日暮,由蕭恒幫他捏肩膀,“你又打的什麼算盤?”

殿前,秋童領着一衆内侍清點庫藏,每勾一件都肉疼,有道皇帝不急太監急,倒很應景。蕭玠從沒見過搬家的場面,看内侍宮女來來往往,自己也往裡鑽,戴了一隻大大的項圈跑出來,還抓了滿手的戒指。

見蕭恒不答,秦灼拍開他的手站起來,道:“諸侯不問内政,隻一件事……”

蕭恒笑道:“不會連累兒子。”

秦灼捏了捏天子的下巴,道:“以後少打我兒子的名頭。”

蕭恒順從道:“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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