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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八十八 假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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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定下章程,秦灼似乎不想在甘露殿多待,李寒和蕭恒眼神交換,便也開口告退。

秋裡太陽白,撐着副未搽胭脂的病容,照得萬物都生了寒氣。秦灼邊下階邊同李寒說:“立政殿那邊,你多看着。”

他腳步沒有停頓,話卻在口中滾了滾,方道:“我如要殁了那湯家娘子,難免顯得小肚雞腸。如要隐,我不放心。”

李寒歎道:“大君與陛下一體同心,方才直言就是。”

“這位女公子國色無雙,陛下真看上了,我倒不怕,隻是有了阿玠……”秦灼看了眼日頭,“我頭先和他說過,要阿玠在梁,就不許選後宮。不然,我要麼帶着孩子南去,要麼……”

他沒有說下去,隻笑道:“是她無福。”

秦灼從不愛在後宮上與蕭恒做計較,至少是明面上。他雖和蕭恒共枕多年,又有了蕭玠,但多少仍有傲氣在。他是一地諸侯,恥作妾妃之流,與妃嫔拈酸吃醋不是正道。如今他說這話,李寒明白,為了蕭玠,他可以邁過這條線。

李寒便故意道:“這不公平啊,大君家裡可儲着位段夫人呢。”

秦灼卻說:“你知道阿玠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李寒緩慢點頭,卻說了另一件事:“大君成婚之時,陛下不隻贈送婚儀,還追送賀禮。往後大君回朝,與段氏如何,陛下何嘗問過一句?”

他歎口氣:“他信你至此,你用皇後有孕來敲打他,未免傷人。”

秦灼腳步一停,轉頭看他,道:“你倒難得仗義執言。”

李寒微微欠身,“臣僭越了。”

他們已行至丹墀下,回望見一片宮殿巍峨。秦灼像看着什麼人,又像對自己說:“事關阿玠,我冒不起這個險。”

***

計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執行起來了。楊氏被貶,父子二人俱出京為官,一時間溫國公府門可羅雀。再過幾日,蕭恒竟下旨奪了楊氏一族外命婦的诰命,卻典賜楊氏一間府宅,正在原籍瓶州。

楊韬逢此大難,似乎也探查明白天子态度,不再鳴冤,地方官也不做了,請乞骸骨還鄉。蕭恒甚至不耐煩走三辭三不允的路數,當即首肯了。

京中風雲翻湧,衆人望着楊氏車馬,直感歎道:楊氏徹底垮了。

太子病情纏綿至深秋,蕭恒鎮日愁眉不展,宮中人心惶惶。一日欽天監進谏:代表皇後的天府星漸趨明亮,受此照耀,可使心宿前星重煥光芒。近日群臣再上奏立後,蕭恒态度發生了明顯變化。

如此到了九月底,衆臣推舉湯氏長女為後,蕭恒竟答應了。不久,借着補楊氏空缺的由頭,湯氏一族升調為京官,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秋日肅殺,宮柳卻抽了青枝。落鎖已久的永巷北終于迎來天子車駕,要進新人了。

立政殿也裝扮起來,蕭恒破天荒地開府庫選物件,并由大内官秋童親自送去。從香爐、帷帳到插花、妝奁,琳琅滿目,不啻萬金。如此一看,東宮那邊竟冷落下來。除了瞧兒子時偶爾遇上,二人再未碰過面。

一日,秋童新送器物到立政殿,正聽灑掃宮人竊竊私語:“咱們陛下是最節儉不過的,便是對太子殿下,哪裡取用過這麼多的稀罕物件。聽說這帳簾上一粒珠子就價值連城,更别說旁的。那位就算是并居甘露,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榮寵呢。”

秋童咳了兩聲,口氣嚴厲:“知道就行了,以後誰敢在娘娘跟前嚼舌頭,仔細自己的皮。妄議東朝,你們有幾個腦袋可掉!”

那宮人遭他訓斥不免忿忿:“那位生得再好看,身份再貴重,到底一個男人,沒名沒分,不倫不類。若娘娘生了正經的嫡長,如今這位還能穩坐東宮嗎?”

秋童心中大驚,還未及時喝止,忽聽殿外響起一陣掌聲,竟是秦灼邊拊掌邊走進來,笑着贊道:“說得好!”

宮中雖好拜高踩低,秦灼到底一方諸侯,又有淩厲手段,衆人還是懼他,忙呼啦啦跪了一地。

他一身大紅常服,背後負弓,徑直從皇後寶榻上坐下,抽了支箭握在手裡,問道:“我竟不知宮中是諸位指點天下,連太子廢立都能自行做主了。”

那宮人頭如搗蒜,連聲乞求:“大君恕罪,大君恕罪!”

秦灼沒什麼表情,試了試弓弦力道,說:“拖下去,杖四十。”

宮人凄聲叫道:“妾是在籍宮人,自有嬷嬷管束。大君乃外臣,無權處置妾身!”

秋童忙揮手叫人:“都是死人哪?還不将她拖下去!”

“慢着,”秦灼擡手制止,微笑注視她,“讓她走。”

秋童顫聲道:“大君……”

秦灼仍含着笑,眼梢輕揚,“怎麼,有了娘娘,孤的話便不管用了嗎?”

秋童心道不好,卻不敢阻攔,隻得放那宮人出去。突然,秦灼靴尖将立地長弓一踢,弓躍入手中。

他搭箭引弦,瞬時滿彀。

秋童失聲叫道:“大君!”

幾乎是在同時,隻聞一聲弦響,嗖地一聲破空,緊接着便是重重的撲地聲。

秦灼仍踞于鳳榻之上,溫聲問道:“誰還有異議嗎?”

衆人俯身在地,大氣不敢出,又聞秦灼依舊和聲細語:“秋内官前來所為何事?”

秋童汗流浃背,強笑道:“陛下開了庫房,新添了東西。”

秦灼點點頭,道:“都起來吧。”

衆人依舊不敢動,便聽他帶着笑開口,卻陡然厲聲喝道:“我叫你們起來!”

衆人慌忙起身,捧物件的内侍險些沒有站穩。

秦灼眼光從他們手中慢慢刮過,忽然定在一件上,笑意幽深,念道:“玉壺。”

秋童看看那件瑩白如雪的器具,低聲道:“大君,不敢直呼娘娘名諱。”

秦灼沒說什麼,點點頭,将弓拉滿,把玉壺射了個粉身碎骨。

這日宮中人人自危。臨近入夜,秦灼才登了甘露殿的門。傳言他和蕭恒大吵了幾架,連夜喝開宮門回了大君府,蕭恒沒有追究,亦沒有挽留。

第二日,秦大君托病不朝,南秦鎮國将軍陳子元上奏,不日将啟程南下。朝臣看得出來,蕭恒應允得十分痛快。

蕭恒雖面上淡淡,私下卻一直找他,秦灼卻仍避而不見。隻苦了秋童兩頭跑,還沒少吃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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